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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天地會八卦教中人。康熙老佛爺有旨意:無論軍民人等,頭上有頂記,殺死無罪。老兄喝酒吧!”吩咐擺酒。少時,杯盤連絡,排滿桌上,俱皆是時樣菜蔬。與王慶說了會子先前之事,又問成龍來此何干。成龍就把從剪子峪分手、畫石嶺醉破飛刀、黃河岸捉拿六賊、引見升遷得寶刀說了一遍;又提向蘇州訪友,從此路過,遇見虯首龍楊永安,才勾引起祁家莊之事。“這件功勞,我也不要。求兄臺把李玉姐放了,叫他具結完案。”知縣點頭說:“見臺去後,弟必奉命辦理。”王慶留二馬在邢臺縣盤桓幾日,馬夢太說:“實不敢從命,我等還有要事。”少時席散,告辭歸店。
只見高傑手拿一把鍘草刀,磨了一個光瓦亮,在院中正耍的高興,自己說:“你們誰要攪我,我先拿你們開刀。”正說著哪,只見二馬回來說:“高傑,你幹什麼哪?”高傑說:“我正要到邢臺縣去,把知縣殺了。你們二位誰願意做誰做。”二馬也笑了,說:“你不要胡說,皇上家的命官,豈肯白叫人殺哪!”說罷,三人進上房落座。問高傑說:“沒吃飯哪吧?沒吃飯,要點飯吃吧。明天你跟我們上蘇州去。”高傑說:“我不去。”夢太說:“望哪裡去哪?”高傑說:“我先回家去看一看。”夢太拿出五十兩銀子,說:“這是給你作為路費。”三個人喝了半天酒,天色已晚,三人安歇睡覺。次日天明,高傑告辭去了。二馬算還店帳,坐車出店,竟自奔王家營去了。那一日,到了王家營住店,叫趕車的曹六僱船。夢太說:“你把車、騾子暫存在店內,跟我們走吧。”曹六說:“也好,我正想要到蘇州逛逛虎丘山,開開眼,見見世面。”說罷,到船行裡寫了一個江南划子船。第二日上船,正遇順風,蕩槳搖拽風篷。山東馬暈船,不能吃東西,口中吐酸水。後來船上又給他買藥調治。那一日,到了蘇州碼頭,下船給了船價,僱了一輛江南車兒,把所有的行李都放在江南車上。成龍換一件藍布大褂,高腰襪子,山東鞋。夢太穿一件青洋縐大褂,薄底三鑲抓地虎的靴子,跟著江南車,帶著曹六,奔雙旗杆巷丁家堡。走至東門以外,見東西有一條大街,路南有一個飯館,字號是“對河居”。成龍叫曹六去上飯館打聽打聽雙旗杆巷丁家堡在哪裡。曹六進了飯館,見有一個跑堂的,說:“借問,雙旗杆巷丁家堡在哪裡?”跑堂的說:“就是這條街。”曹六出來說:“二位馬爺,這就是雙旗杆巷。”山東馬說:“你再問有一個陝西人,人稱賽報應,恩賜倭克金布靖遠侯顧煥章在哪裡住?”曹六進去照樣說了一遍。跑堂的說:“你倒是問誰呀?是問賽報應啊,是倭克金布啊?是靖遠侯?是顧煥章啊?”曹六說:“我問就是顧煥章,別的都是他的外號。”那跑堂的說:“就在正東路北,新蓋的府就是。”曹六回來說與成龍,一同望正東,走不大甚遠,見路北有一座新大門。門前轄管木上馬石,裡邊掛著官銜,是“靖遠倭侯”。
原來侯爺自奉旨回家,來到蘇州,先給他舅舅、舅母請安,然後翻蓋侯府,大會鄉里。眾人齊給煥章賀喜,酬客謝客,忙亂了好幾天,這幾日才得清閒。門首的家人二十餘名。今天成龍來到此處,見大門以內,東邊放著大板凳,西邊放著一條大板凳,上面坐著一人,頭戴緯帽,身穿藍夏布的大衫,青布薄底靴子,年有四十來歲。成龍過去說:“借問,有個倭侯爺在這裡住嗎?”那人站起來說:“你是幹什麼的?”成龍說:“我來找他要帳。我在北京城前門外開冷酒鋪,字號是‘福海居造化館’。侯爺送禮,賒了我們些酒錢,我想要與他借幾個錢。”那人說:“我家侯爺欠你多少錢哪?”山東馬故意詼諧說:“欠我二百四十錢。”那個人復又坐在板凳上,把眼一翻,說:“二百四十錢,也值得自北京城來到蘇州,前來討要?”成龍說:“這是零兒,還有整兒呢,是一千八百八十八吊二百四十文。”那門上的人一伸手說:“拿來。”山東馬說:“拿什麼?”那人說:“門包十兩。我們侯爺如要不還你錢,我給你說一句好話,還你一半。我們侯爺要是還你一半的,我說一句好話,就許都還你。”成龍說:“不勞駕,我自有道理。不用你給我回話,我自己會嚷。”道罷,他自己嚷說:“回事啦!回事啦!”
只聽見裡邊說話:“呀!我聽見好像吾馬大兄弟聲音。”方到大門以內,見是成龍,說:“兄弟,你為何不叫門上人回稟我知道?”二馬過來行禮,齊說:“大哥,你好哇?”倭侯爺說:“為何不叫門上人回稟?”山東馬說:“大哥你,我們倒見的起,就是你這個門上的好大脾氣。我來到這裡,我說勞駕,你給回稟一聲,就是說馬成龍與馬夢太給侯爺請安。我還告訴他說,我們是侯爺的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