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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咱們的人,周太醫能看出來的症狀,只怕樓家的人也能看出來,樓貴妃卻還不動聲色地做出一副父皇身體正在好轉的樣子,只怕私下裡已經——”
思歸這時再顧不得憐香惜玉去攙扶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九公主,而是一把扶住了太子的胳膊。
陛下已經燈枯油盡熬不過幾日,那接下來就是新舊皇權的交接,每當這個時候也是政/局最危機四伏,易發變數的時候。
當此萬分危急的緊迫時刻,棋差一步就要滿盤皆輸,太子殿下可一定要穩住,千萬不能出差錯!否則他們這些跟著太子的人也得一起玩完!
驟變突生,太子心裡也確實是翻天覆地地激盪,不過腳下還穩著,但也沒覺得思歸忽然伸手攙扶著他有什麼不對,任思歸牢牢託著自己的手臂,只是在凝眉思索。
從太子和九公主的寥寥數語裡,思歸也大致能聽明白形勢在忽然之間危急到了什麼程度,當此爭分奪秒之際,晚一刻就會少一分勝算的情況下,實在顧不上恭敬守禮那一套,舔舔嘴唇,開口直言勸諫道,“殿下,當此危急之際,應當立刻調兵進京!”
太子也知道應當立刻調兵進京,但他能在自己的母后薨逝後有驚無險地在太子的位置上坐了這些年,一來是因為他自己謹慎精明,二來也因為他是皇上第一個嫡子,從小受到皇帝寵愛,這二年雖然因為猜忌疏遠了他,但兩人間總還有幾分父子親情割捨不斷,若是在皇上還活著的時候就調動兵馬控制禁宮京師,那父子間的那點情誼必然會隨之消失殆盡,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
“殿下!!”
太子忽然聽得耳畔有人沉聲喝了一嗓子,胳膊也被使勁抓住晃了晃,是思歸實在急了,顧不上冒犯不冒犯,想要提醒他快做決斷。
太子深吸一口氣,將心底那點他奢求不起的父子之情壓下去,揚聲把守在外面的李固叫了進來,吩咐立刻派人去找元辰,命他即刻調集手下所有的宿衛營兵勇待命!
又從懷中拿出一塊金牌交給思歸,“你拿去交給葛俊卿,命他即刻帶人啟程去扈嶗關見穆將軍,告訴他按照本宮之前的吩咐行事!”
思歸接過令牌,應道,“是!”轉身就走,耳聽得身後太子一連串吩咐下去,“讓人去找柳餘涵,告訴他立刻去見安南侯;派人去通知樞密副使杜慶之,兵部尚書盧傑今晚務必來太子府見本宮;命趙覃即刻回金陵,和平陽候準備————”
思歸利落離去,知道雖然事發突然,但太子為了這一日已經做了無數的準備演練,好比箭在弦上,成敗在此一舉,只等著看最後是否能穩穩的彎弓一射了。
快步圍著牡丹園繞了一圈,在假山下的石鎖橋頭找到了葛俊卿,身邊自然還有跟他跟得十分緊的杜若蘭。
思歸徑直上前,對杜若蘭道,“葛公子有要事要辦,你自去找你家二哥吧。”一把拉了葛俊卿就要走。
杜若蘭看到思歸過去臉色就是一變,待發現她拉了葛俊卿就要走後頓時不答應起來,一把拉住葛俊卿的另一條胳膊,嬌聲叫道,“你幹什麼!俊卿表哥正在和我說話呢!你怎麼能這樣無禮!”
思歸這時可沒工夫和她多糾纏,眼看周圍沒人,乾脆來個直截了當的,忽然出手一把揪住杜若蘭的衣襟,惡聲惡氣地道,“我姐姐屍骨未寒你就在明目張膽勾引她的相公!臭丫頭,趕緊滾一邊去,再讓我看見你死不要臉地糾纏我姐夫我就揍得你滿地找牙!”說完使勁一搡,將她推開幾步,拉了葛俊卿迅速離去。
杜若蘭畢生沒受過這樣粗魯的威脅,被罵得差點哭出來,想向葛俊卿求助,卻見思歸向葛俊卿晃了晃手裡一件什麼東西后葛俊卿便順順當當被思歸拉走了,都沒顧上再回頭看她一眼,她也不敢去追,跺跺腳,只得滿心憤懣委屈地去找二哥杜牟之。
誰知杜牟之好似也遇到了什麼重大事情,臉沉似水,見她去了,二話不說,叫過一個家人來將杜若蘭交給他,“立刻送小姐回府。”
杜若蘭開口想抗議,杜牟之卻再顧不上理她,早快步走遠了。
這一邊毓王又在牡丹園中玩賞了一會兒,因為再沒見到思歸,覺得頗沒有意思。他來鹿韭詩會純屬為了做做樣子,穩住太子,現在已經在詩會上露過了面,又待得十分沒勁這就準備打道回府。
想起那被思歸在臉上畫了妖豔花朵的小廝,心頭有些癢癢的,暗自決定回去後也要挑出個白淨小太監來在他臉上照樣子畫上一副蝶戲牡丹,讓他帶著這幅畫伺候自己肯定有趣味得很。
低頭尋思著出了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