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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地中,武者數次集結,步步緊逼。
兇獸再強悍,也架不住車輪戰,終被戰陣碾壓,潰不成軍,四散奔逃。
天地看似廣闊,實則面積有限,僅為漂浮在時空亂流中的一方小世界。逃到邊緣,既會被看不見的屏障擋住,再無法前進一步。
唯一離開的方法,就是器靈張開屏障,飛入時空亂流。
代價則是失去庇護,獨自面對風團和無盡的黑暗。於躲藏幾千年的兇獸而言,未必是件易事。
勝券在握,綠松沒有斬盡殺絕,而是催動靈力,借洞天福地威壓,懾服數頭兇獸,令其留在原地,不得反抗。
噬魂藤飛出綠洲,挨個捆住,一一交給血玉玦辨認,分門別類看守,算是不小收穫。
“大膽!”
這樣的覺動,無異於-極--端--挑釁,任由任何守山器靈可以容忍。
颶風驟起,大地裂開,噴出炙熱岩漿,如驚濤拍岸,狂潮洶湧,頃刻將武者和臣服的兇獸吞噬。
“終於出來了!”
綠松未見著惱,反面露驚喜。
藏寶閣中的器靈同樣振奮,摩拳擦掌,傾巢而出,撲向靈力聚集處,誓要將其一舉擒獲。
“吼!”
福地器靈被徹底激怒,狂吼聲中,以岩漿凝出實體。
馬首鹿身,四蹄成爪,額前生有獨角,火焰化成的鬃毛覆蓋脊背,彷彿要燃盡洪荒萬物。
“幻獸?”
器靈現身剎那,鯨王大驚。想到引起荒古大戰的種群,仍頭皮發麻。
仔細觀察後,略鬆了口氣。雖有幻獸血統,血氣卻相當薄弱,不足為慮。
“竟有修士以兇獸為守山器靈?”
綠松不知幻獸,只覺此地器靈竟非靈木,頗為稀奇。
“休要小看他!”
鯨王飛離樹冠,靈體瞬間增至數倍,揚聲道:“諸位小心,其有幻獸血脈,萬不可大意!不慎陷入幻境,必損心境!”
血統不純,不代表本領不高。
能得荒古大能看中,代替靈木鎮守此地,已是不凡。更躲開兇獸追殺,反過來馭使對方,境界絕對不低!
想到這裡,鯨王浮起更高,腦海裡閃過一個有些驚悚的念頭。
煉化此地的大能,之所以失去蹤跡,除飛昇和死在荒古戰場,還有一種可能,即是被這頭器靈反噬。
如此以來,血印自然斷絕。
“怎麼可能?”
得知鯨王所想,綠松滿臉愕然,柳木桂木亦覺不可思議。
血印豈是那麼好擺脫?
法寶藉助外力,尚有成功可能。守山器靈噬主,不怕遭天道雷劈?
真能隨意而為,三界早已大亂。
歸根結底,不是所有器靈都甘心臣服,多數是無奈選擇。
天長日久,不甘難以消去,真能破掉心誓,打破血印,冒劫雷的風險,也有器靈願意嘗試。被玄樓觀強奪的血玉玦和長臚劍,俱在此例。
“不好斷言,並非沒有可能。”
鯨王再噴氣柱,警告血玉玦等務必小心,隨即以靈力傳音,告知李攸此事。
“你說他是幻獸?”
“雖外形相似,血脈卻是不純。”鯨王道,“我等有七成把握,可將其擒下。屆時交由尊者發落。”
守山器靈竟是一頭幻獸,還有噬主嫌疑?
李攸立在湖上,頓覺長了見識。不由看向巫帝,問道:“你上次來時,見到的就是他?”
“靈力一樣。”巫帝點頭,看向被火焰包裹的幻獸,道,“只非這幅形態。”
“哦。”若真有幻獸血脈,改變外形不是難事。
讓巫帝心生警惕,忽略人皇宮的線索,本就證明不凡。抓住後該怎麼做,著實拿不定主意。
放走?
李攸搖頭,當即否定。
養著?
委實浪費糧食。
送出去?
李攸再次搖頭。
據鯨王推測,這頭幻獸很可能噬主,境界再高也難以收服。轉嫁風險,未免太不厚道。
思量間,岩漿已包圍靈湖,湖水溫度升高,漸漸開始沸騰。
此時下湖探查,絕非好主意。縱是心繫人皇行宮,也不該莽撞冒險。
“暫且避一避。”
巫帝祭出法印,護住李攸,躍起飛上龍首。
紫色巨龍擋開火焰,噴出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