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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族練的什麼內功,倒不好多加追究了,想到這個,只得安慰:“你是在練什麼內功麼?要時刻小心自己,有什麼難關可不能硬闖,若是還有什麼難題,朕也許也能幫到你。”
他的聲音輕柔,為了安撫她還特意放低了語調,白韶卿看著他,心中微有悔意,畢竟玄慎子所說的只是猜測,一切都還是未知。想到這裡,她也放輕聲音:“臣確實一時走岔了氣,多謝朕下相助,這會兒是真的沒事了。”
這話倒也不是作偽,這些年在向山,玄慎子教會了她很多,而這其中重中之重他一再叮囑她練習的就是一種叫‘伏櫪’地閉氣大法。這內功和武學無關,無法為招式助力,可卻能在動怒動情憤恨悲喜時護住心脈,調息靜氣之後,便能在極短的時間裡剋制自己。
剛剛她被他的朝服擊起了記憶中的仇恨,險些控制不住自己,可是他叫喚她的第一聲,卻是在一片迷濛中忽然清晰的聲音,使得她立刻從那個幻境般地境地清醒過來,她雖已經聽到他的聲音,卻因要先運功將自己的情緒控制住,所以才沒有回答,而當他的手握住的她的手時,她所施的大法已經同時完成,恢復正常了。
秦嘲風聽她呼吸聲確已平復,也就放下心來,看了她一會,才道:“沒事就好,”隔了片刻,又說:“那你歇息去吧,朕這就走了。”說著轉身走到門邊,身後腳步輕輕,她送了上來,二人一前一後走到宮門外,白韶卿正要斂禮送別,卻見眼前的人身形微頓,忽然道:“離後宮遠一些吧。”說完這句,他頭也不回的去了。
白韶卿倒為這話在原地站了一會,思索了片刻,想來他是在叮囑自己身為國師,不應該和後宮相交太密,這個她倒是認同的,當下不再多想,回宮去了。
這一夜,秦嘲風的心情卻有些煩亂,深藏在記憶裡的東西隱隱有翻騰之勢,今晚,他又留宿在了正陽宮,夜過二更,大殿內外一片寧靜,他卻再也睡不住了,起身朝外走去。
身後只留了一個小太監跟著,他在宮裡四下漫步,走過穿花拂柳的小徑,小路盡頭的一處宮闕冷冷清清,宮門緊鎖,那裡再也不會傳出曾讓自己心靜神定地琴聲了,他黯然站立了片刻,轉身走回。夜風雖吹在身上卻對他煩躁的心緒全無益處,他避開侍衛巡邏的大道,專往僻靜地小路走去,就像在逃避著什麼一般,可路過橫伸出來的枝條卻忽然劃到他的衣襟,嘶地一聲,拉開了一道小口,小太監誠惶誠恐地上前,卻被他伸手攔了,看看衣服,他不由苦笑起來,誰能想到大秦的帝王,竟然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刻。
這個小意外的發生,使得他只得回宮,抬頭看看四周,尋了一條路徑,他走了過去,才走出一會,他忽然停了下來,側耳靜聽,夜風中果然有一絲極淡地琴聲緩緩而動。
是她?秦嘲風加快腳步,不去管自己所想的是多麼荒謬,眼前只有一張含情的面孔,在前方招喚著自己。
他快步走出,果然聽那琴聲漸漸清晰,只是與此同時,他的心,也忽然冷了下來。
這不是她,她的琴聲總是委宛溫柔的,總有說不盡的綿綿情誼,道不完的款款相思,和她的人一樣,似水如雲。而眼前這清晰的琴聲卻透著一股憤恨,一股堅毅,層層相疊的琴聲似要穿透一切般地衝湧而出,有著和什麼作拼死一博的勇氣。
他甚至懷疑,這應該是一個男子手下的琴音,一個不被重視,不得不忍辱偷生卻滿腹才華的男子。可是眼前的宮門上清楚印著的三個大字,打消了他的假想。
小船上煮茶的青衣少女,分明有著靈動地眼神,卻是一張醜陋地面容,奇特地體香。是遇事冷靜,條理清晰不輸男子地向氏聖女,他大秦國師,為他解決憂患的臣子。秦嘲風在門外站了片刻,示意身後的太監留下,自己輕推宮門走了進去。
跟著琴聲慢慢走去,便見不遠處一個白色身影隱匿在一片樹影之下,若不是那月光偷得半片白衣,幾乎沒人能夠知道,她坐在那裡。秦嘲風遠遠站著,並沒有走近打擾她的意思,況且,這樣的琴聲,他真是第一次聽到。
在他面前的,似乎不是一個女子,琴聲所訴的,似乎,是他的心聲。雖然貴為一國之君,登基之後,他才知道,自己能做的其實極為有限。他雖得父親重視,可他永遠也超躍不了他的父親,這個結果,從滿朝文武看他的眼神中得到肯定。
他雖然力排眾議地做了改革,引進了四國的賢能,卻因為不服、怨懟、看笑話、最不可測的人心,而步履艱難。那麼多的明爭暗鬥,如果沒有秦國一般老臣的慫恿,決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分明知道,可他,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