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長城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掘七天七夜間地底的秘密而痛苦。因為,他已經問過了六個倖存者,而每個人都給了他不同的答案,讓他走入一個致命的迷宮。
或許他已明白,那些回答問題的人,死裡逃生的倖存者,每一個都在說謊!
所有的真相,只有我知道。
汪!汪!汪!
我該怎樣才能讓你知道呢?
汪!汪!汪!
你這個笨蛋聽不懂我的話嗎?
汪!汪!汪!
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第三部亡靈書
第一章楊兵
“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對不起,我並不相信這句話。
我活到現在的二十五年間,經歷過許多誰也不知道真相的事。十五年前下著大雪的一個夜晚,崇山峻嶺間的小村子,破得透風漏雨的瓦房裡,我爸將我媽壓在炕上,用一條皮帶纏住她的脖子。十歲的我蜷縮在角落,雪花透過窗戶縫隙落到鼻尖,我看著媽媽的兩顆眼珠子突出眼眶,舌頭伸出紫黑的嘴唇,直到身體與雙眼最終一動不動,一股尿臊味從她棉褲裡傳出。我親眼看著爸爸殺死了媽媽,因為他抓到了媽媽偷人的證據,懷疑我不是他的親生骨肉。確實,我長得一點都不像他,也不知像隔壁張木匠還是鄰村王書記。雖然生我的男人只有一個,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個。也許那幾個人也不知道?也許我媽也不知道?不久,養育我長大的爸爸被警察抓住,在法院被判了死刑,槍斃在黃河邊的法場。
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是誰生的。
我叫楊兵。在我媽被我爸殺了以後,我被外婆養到十八歲,便離開山村來到城市。我不只是出來掙錢,也為躲開村裡人像看狗一樣看我的眼神。我幹過各種差事:在小飯店裡端盤洗碗,在洗浴中心給人搓澡,騎電動車為麥當勞送外賣……四年前,我來到工地,參與建造未來夢大廈。打地基時我發現泥土很軟,常有陷下去的感覺。我們從地下挖出許多棺材,甚至發現一座古墓。文物部門要求停工,聽說送了紅包才重新開工,明朝墳墓也被粉碎在混凝土中,大致就是後來的地下四層。
大廈落成後,我應聘為商場保安,換上精幹筆挺的制服,似乎就要出人頭地。相比還在工地賣苦力的同鄉,我自認為高人一等,再有人拉我去夜排檔喝酒,我就回答:“瞧你那鄉巴佬的熊樣!撒泡尿照照,不要髒了我的衣服。”
幹了三年保安,銀行卡里只攢下萬把塊錢,但除了經常值夜班巡邏,也沒幹過什麼髒活累活。我不指望主管給我加薪,更沒有回家討老婆生娃的念頭——村裡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不知親爹是誰的野種。我只能每天上班下班,每一個漫長黑夜,從商場一樓走到九樓,聽自己像鬼一樣的腳步聲——有時也會遇到鬼。
好吧,你不會相信我的。反正我也說過,真相從來不止一個!我看到的就是真相,悄悄對著你的耳朵說——假人!凌晨三點後,它們真的會動!但我裝作沒看見,平靜地在黑暗中走過,更不敢看它們的眼睛。曾有個值夜班的保安,向主管報告半夜裡假人會動,主管當他有精神病,而隔天凌晨三點,他就從七樓中庭掉到底樓摔死了,警察鑑定為自殺——我才不信呢!那是假人們的報復,嚴禁洩露秘密!你問我為什麼現在倒敢說出來?因為,我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抱歉繞了那麼多彎子,接下來就要說真相了——不過,我的真相,不一定是你的真相。
4月1日。星期日。夜,22點19分。
我如此堅信這就是世界末日。
天崩地裂的幾分鐘裡,我親眼看著主管死去,被一塊從天而降的玻璃削去了腦袋,鮮血噴到我的臉上。不是自我表揚,我是個優秀的保安,短暫的慌亂與恐懼後,就恢復了鎮定。我找到幾支手電筒,幫助倖存的人們逃下樓梯。大多數人聚集到底樓中庭,想從商場出口挖一條逃生的路。我卻在照顧受傷的女清潔工——不要亂想,人家是四十多歲的阿姨,平時對我挺友善的,不能丟下她不管——因此才從後來的踩踏中撿回性命。
凌晨,只剩二十來個倖存者,吳寒雷教授成了領袖,而不是大樓的主人羅浩然——對了,你一定會問到他。說實話我以前對老闆一無所知,災難發生後才知道他的名字。反正世界末日誰都不鳥誰,就算是美國總統也是等死的可憐鬼。但作為公司員工,我依然畢恭畢敬喊他羅先生。他多數時間維護地下四層的發電機,很少與人說話,基本是孤家寡人。
有一個人是我最討厭的,就是永遠穿著迪奧的郭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