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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店最深處,在最不起眼的書架角落裡,艱難地抽出一本黑封面的書。我湊在後面瞄了一眼,書的封面上印著幾個字——江南客棧周旋作品。
“這本書是你寫的?”我從周旋手裡搶過書,翻到前勒口有作者的照片,果然就是眼前這個人——照片上比現在年輕很多,看上去更像討女孩子喜歡的文藝青年。
“這個——是的。”他表情尷尬,把書搶了回去,雙手摩挲著書說,“不好意思,寫得很爛,沒什麼人看。”
“這是什麼小說?”
“推理小說,但是推理很差勁。其實,我是想寫客棧女主人公的命運,寫她悲慘的一生,遇到過的幾個不同的男人,她叫江南,所以才起這個書名。”
“你是作家?寫了很多年吧,可為什麼我從沒聽說過你?”
這個愚蠢的問題讓周旋臉紅了,他後退半步:“哦,是啊,我只是個三流作家,無名小卒而已,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讓我看看你的書吧。”
“你不會喜歡的。”他勉強笑了笑,把書藏在衣服裡,匆忙離開書店。
當我再到書架上去找這本書時,卻發現整個書店幾千本書裡,再也看不到周旋這個名字。
我失望地轉回頭來,發現有個人遠遠看著我,那個人有著小女孩般的體形,卻穿著成年人的衣服,是那個洗頭妹,叫什麼來著?阿香?
這個女孩的目光有些哀怨,一看到我看她就轉身離開了,我感到一絲恐懼。
第二天,晚上。
我與周旋一起為哈根達斯店裡的重傷員們送餐,有的人無法自己動手,就由我來喂他們。
年紀最大的倖存者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因為骨折而無法動彈,躺在我們為他找來的睡袋裡。他說:“謝謝。你們良心真好,肯定能逃過這場劫難的!”
我苦笑了一聲回答:“老伯,承你吉言,謝啦。”
“哎,只是我這把老骨頭,不知道還能活幾天。”
“我會盡自己的一切力量保護你們!”周旋就像是指天發誓。
“其實,我好想再多活幾年啊。”這個老人鼻樑很塌,呵呵笑著,“還沒覺得活夠本,真不好意思啊。”
他笑了幾下,又有幾分傷感,我看不下去,只能安慰說:“我們都會活下去的。”
說罷,我拉著周旋跑出哈根達斯店。要是再晚幾秒鐘,我就要掉下眼淚了,幾乎可以肯定,這些重傷員將是最早死去的人。
對不起,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老頭姓什麼叫什麼。
周旋看著我的眼睛,平靜地說:“我不會讓一個人掉隊的。”
不想再繼續這個讓人絕望的話題了。雖然地下是永恆的黑夜,我還是想讓自己感覺活在地上。四十五度角仰望,依稀看到九樓閃爍著幾點微光,而穹頂就像真正的夜空般黑暗——視線越模糊,就越像真正的星空,自欺欺人也好。
周旋輕輕靠近了我。他是想聞我兩天沒洗澡的氣味,還是想看清我臉上有沒有粉刺?我沒有逃跑也沒有抗拒,繼續抬頭仰望“星空”。雖然他拼命憋著氣,但我還是感受到了男人的溫度,直到他一口熱熱的呼氣噴到我的耳朵上。
癢癢的,我喜歡。
就在我幾乎要渾身放鬆之時,身後突然響起另一個男人沉悶的聲音——“好像獵戶座星雲啊。”
我和周旋都嚇了一跳,慌張地轉回頭來,才發現是吳寒雷教授。
他皺起眉頭看著我們:“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剛才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在西部的荒野上看星星。”
“我也是。”
“但終究是錯覺。”吳教授拍了拍周旋的肩膀,“今晚陶冶和楊兵巡邏,你好好休息。”
吳寒雷走後,周旋恢復冷峻的神色,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再也不多說半句話了。他與我保持距離,獨自走到黑暗中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睡在哪裡。
我獨自窩在三樓的女裝店裡,從沒有過的寂寞感竟一下子湧上心頭。要是現在有手機訊號,有他的電話號碼,一定給他發條簡訊,只需要三個字——“睡不著!”
沒錯,昨晚還睡得挺熟的我,這晚卻輾轉反側,直到清晨,聽到外面一片騷動。
郭小軍死了,在四樓的更衣室裡,身上被捅了許多刀,慘不忍睹。
雖然,沒有人同情他,卻讓大家都感到了危險——就在我們這些倖存者中,竟然隱藏著一個殺人惡魔!
世界末日的第三天,周旋忙著仔細檢視現場,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