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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大約走出幾百米,前方的路忽然轉折向左,大奎嘟囔了一句什麼,便往左側走去。
只是這一次只走出不到百米,他就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我們,滿臉都是驚駭,似乎有話想說,卻憋在了嗓子眼裡。
我知道這個大奎看著五大三粗,實際上膽子卻很小,忙跑過去一看,前方那裡是一片沼澤地,就在沼澤地的邊緣,大約五六米遠的地方,赫然躺著一具疑似人的屍體。
說是疑似,是因為那屍體不但已經開始*,而且已經殘缺不全,整個身體都是被什麼東西啃噬過的痕跡,遍體都是細密的齒痕,血肉已經所剩無幾,有的地方露出白森森的骨頭。這屍體肚腹高高鼓起,像個皮球一樣,裡面還滲出一絲絲深綠色的液體,讓人望之慾嘔。
看見這噁心的一幕,我頓時頭皮一麻,只覺胃裡一陣翻騰,剛才吃的牛肉罐頭差點都吐了出來。
張野面無表情的上前俯身檢視了一下,簡短而又快速地說:“死亡時間大概兩天,死因不詳,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咬死的,四肢上的肉差不多被啃光了,不過看起來應該還夠吃兩天的。”
他這一說我更噁心了,潘海根眉頭微皺道:“你確定,這人死了只有兩天?”
“嗯,我確定,雖然他看上去挺噁心的,但我敢保證最多不超過三天,甚至更短,因為這裡是沼澤,溼度很大,微生物和細菌什麼的都很多,很容易就腐爛了。”張野很是自信的說道。
我下意識的看了阿生一眼,剛出了個地質學家,這又來了個微生物和死亡學家,這盜墓小分隊敢情還都是知識分子啊?
不過,這一片黑暗的沼澤地,應該是暗伏殺機了,我把目光從那死人身上向前移動,那裡是一片黑黝黝的池沼,表面上覆蓋著一層荒草,風吹草動,隱約有幾處水泡咕嘟嘟的冒出。
但仔細看,卻又什麼都看不清,因為此時的天色已經漸漸有些暗了下來,我看了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了,看來這中國極東北處的邊界地帶,時間和日照和其它地方畢竟不同。
潘海根沉默了一會,忽然開口道:“不用管他了,阿生,你帶路,看能否迂迴繞道過去,然後立刻找合適的地方露營,咱們必須趕在天黑之前,離開這裡。”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這是咱們在這裡度過的第一夜。”
……
在天黑之前,我們終於找到了一個地勢稍高的坡地,周圍雖然也盡是荒草,但卻已經遠離了那片沼澤地,阿生指著一個方向說,天亮之後,我們要往那邊走。
我往那邊看了看,那個方向仍然是一片荒原,而且傍晚起了霧氣,朦朦朧朧的,什麼都看不清。
大奎和張野兩個人拽出刀來,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又拿出一包淺褐色的粉末,不知是什麼東西,灑在空地周圍,少頃,便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阿生對我說,這是為了防止露營的時候蛇蟲侵擾,而且還能驅蚊。
張野隨後又點起了篝火,久違的溫暖頓時籠罩了我,我這才鬆了口氣,癱軟在了地上。和白天的疲累相比,現在我是半點力氣也沒有了,這該死的鬼地方,雖然白天阿生他們說這裡有人生活,但是整整一天,也沒有發現任何生靈存在的跡象,這裡不但是一片貧瘠之地,更是一個被遺棄了的世界,望著周圍無盡的黑暗,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開始在心頭蔓延開來。
大奎又拍了我一巴掌,我卻連咧嘴的力氣都沒了,他一隻手抓過我的揹包,從裡面翻出食物,給大家分了下去。
其實我們的食物很簡單,除了牛肉罐頭,就是壓縮餅乾和水,他分完之後,又把揹包丟給我,把我那份塞進我手裡說:“咋樣,走了一天,累屁了吧?嘿嘿,你小子知足吧,你這個包後面只能越來越輕,你試試我這個。”
他把包丟在我旁邊,我狠命咬了幾口餅乾,又灌了口水,撐起身子,試著去抓他的揹包,不過看著他剛才提著挺輕鬆的揹包,卻是死沉死沉的,我居然一隻手沒提起來,他衝我得意的嘿嘿一笑:“服氣了吧?”
服氣不服氣的,我倒沒覺得如何,不過我卻想起件事,開口問他:“我這包裡帶的食物,還有你們身上的一點存貨,大概可以吃幾天?”
“省著點吃的話,大概……五天左右吧。”他想了想回答道。
“那五天之後呢?”我追問。
“五天之後……”他卡殼了,旁邊張野陰陽怪氣的替他回答:“先活過這五天再說吧。”
我閉上了嘴巴,他說的沒錯,五天之後的事,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