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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陶青打量著眼前這個清清秀秀的男孩,看起來似乎還沒有張阿源大,像是個讀書人。
與洛涼書那種吊兒郎當的腔調全然不同,他為人彬彬有禮,說話慢條斯,倒彷彿是個養在深閨的大姑娘。
徐道遠的長在外地做官,本想讓小兒也循著兄長的,不管習還是練武,總歸考個功名什麼的。
沒想到這俆舒易只是看起來像個好生,實則並不喜歡那些煩雜書經,而且身體羸弱也不能舞刀弄劍。偏偏卻對些能工巧活比較在行。
徐道遠逢人就誇大貶小,總覺得徐舒易很不爭氣。眼看著年紀一點點大了,便叫他跟著家裡張羅下生意。
徐舒易性情平和,從來不忤逆不反駁,家裡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但自己搗鼓的那點玩意兒也不肯扔下。
“讓陶青姑娘見笑了,我……我也是第一次跟著車去進貨,爹總怪我不成器呢。”徐舒易靦腆地衝陶青笑笑,一雙粗糙的手在衣襟上搓搓,與那白淨的麵皮很不相稱。
“徐公別這麼說嘛,我倒是覺得無一用是書生。書讀得再多腦也是壞菜,你這樣挺好,會幹手藝活得男孩可不多見,在我們那稱為技術宅,可是為人所景仰膜拜的物件呢!”
陶青性格活絡自來熟,沒用上多久就跟這個靦腆的徐二公開啟了話匣。兩人天南地北地聊了幾句,剛要轉出街道口。
只聽車後面一聲大罵,陶青覺得像是北方口音,具體是什麼骯髒話倒是沒聽出來。
“誰呀!這麼沒素質?”陶青撩開馬車就要往外看,然而只見劈頭蓋臉的一桶汙水散發著難以忍受的餿味不偏不倚地砸在陶青身上!
如果這是洗腳水,陶青相信這位大神的腳肯定是從出生就沒洗過了!
她壓抑著滿腹的委屈和憤怒,先想搞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大娘!你幹什麼!”趕車的活計張阿源先火了:“陶青姑娘是我們掌櫃的客人,你再敢亂來我們報官了!”
“我呸!”那人狠狠唾了一口:“老孃我今天就亂來了怎麼著?”
陶青撩開眼前沾著汙水的劉海,這才看清眼前的女人。她大約四十多歲,身材肥碩的可比馬車寬。此時一手叉腰一手拎著泔水桶,又怒又得意地看著陶青:“要不是這個小騷蹄使什麼本事迷惑了掌櫃的,我們家那口也不會丟了飯碗!”
“胡大娘,”徐舒易從後面鑽下車,瘦小的身攔在陶青面前,別說還有那麼點義正言辭英雄氣概。
“陶青姑娘是家父的生意夥伴,胡大叔不願意接受意見改變菜譜我們也沒辦法。他與家父都在氣頭上,隔些日說開了也就是了。
但你這樣當街羞辱陶青姑娘且詆譭了家父的名譽,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羞辱她?她一個黃毛丫頭不好好在家相夫教,跑出來拋頭露面顛倒是非還怕人家說?”胡大娘一臉輕蔑地看著陶青:“我們家那口在浮薈樓燒了十多年的菜,整個懷德縣誰提起魚師傅老胡不是讚不絕口?
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狐狸精,上來就使了拿要命的狐媚本事,反而叫人人當她是個寶。
我看她做那菜才是一股死騷味,吃了要倒大黴哩。”
陶青總算是弄明白了,眼前這婦人原是之前跟自己比廚藝的胡師傅的老婆,嘖嘖,老公是廚師,就能把老婆養的這麼肥?這兩人還真是真愛呢!
想想浮薈樓那次不過是小顯身手,自己確實有點過於高調了。結果贏得了徐道遠信任的同時卻也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別人。
胡大師傅以前是御廚,哪裡受過這份侮辱?徐道遠讓他按照陶青給的幾個菜譜來改良,他一股臭脾氣士可殺不可改。
一來二去地跟老闆較上勁,大家臉面就都不好看了。
胡大師傅一氣之下捲了鋪蓋走人,回去也悶悶不樂,竟是生了一場心病。所以這胡大娘才對陶青恨之入骨。
這半天陶青怔在原地,只聽那胡大娘各種花樣繁多的髒話層層不絕於耳。她是真佩服中國古代字的博大精神,想那一個大字不識的市井婦女是從哪搞出來這麼多詞彙量的?
不過說到底,國人罵人大多是以你媽為圓心,祖宗十八代為半徑,生育的器官為主武器,360全方位輻射,搞翻你整個族譜——陶青聽著聽著也就免疫了。
看看時候不早了,她大喝一聲站定在胡大娘身前,小小個輸胸圍不輸氣場:“你還有完沒完!”
那一聲怒吼驚天地泣鬼神,很難想像這麼瘦小的身體裡也能迸發出如此強大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