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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和美嘉快樂地在一起的話,該有多麼幸福啊。
如果這幸福可以一直持續到明天、後天、下週、明年、幾年後,乃至永遠,該有多好啊。
對於現在的我倆,任何考驗都是多餘的。
我喜歡美嘉,美嘉也喜歡我。這個事實就足以使我感到幸福無邊了。
我這樣祈禱或許顯得有些女裡女氣,或許不符合我的性格,但我還是在心底裡偷偷地這樣祈禱著。
我祈禱“永遠”這個詞一定要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美嘉也幸福——”
這藍藍的天空無邊無際,沒有盡頭。
“櫻井弘樹同學,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你,得的是癌。”
那一天是五月十三日,天氣很晴朗。之前幾天,我感覺身體不舒服,去醫院做了檢查。
我屁股淺淺地搭在生了鏽的鋼管椅上,旁邊的老媽把手裡拿著的繡花拎包掉在了地上,裡面的錢包被摔得張開了口,硬幣紛紛滾出來,演奏出刺耳的樂音,讓人想堵上耳朵。
“大夫,您不是開玩笑吧?”
可憐老媽顫抖著聲音,拼命擠出笑容問醫生,指望得到一句“YES”的回答。
在距離我們一步遠的地方,老姐耍酷似的抱著胳膊靠牆站著,既不去撿骨碌了一地的硬幣,也沒有露出半點慌亂,只是面無表情地來回變換著兩隻胳膊的位置。
這幾年來,我確實一直感覺嗓子不大對勁。
不過,只是稍微有點不舒服而已,並不是特別難受。所以,我也就沒怎麼當回事。再說我身體一直挺健康,每天過得也很正常。
可是,最近我的嗓子越來越疼,說話時總感覺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堵著似的,很不舒服。
“是惡性腫瘤,病名是——”
醫生翻看著一張張病例和X光片,輕描淡寫地給我們說明著病情。
完完全全是一副例行公事的口氣。
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想象這就是現實。
我感覺寬敞的房間裡一片黑暗。
“根據切片的病理診斷——使用抗癌劑的化學治療——”
我朦朦朧朧聽見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醫生的說話聲。
什麼?這傢伙瞎說什麼哪?
聽著他一個勁地羅列著我完全聽不懂的醫學術語,以及那自鳴得意的悠悠然的語調,我真恨不得殺了他。
黑暗突然發出了一聲巨響,捲起了漩渦,我覺得自己將要被漩渦吸進更深的深淵去了。
救命!救命!救命!
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塊地板,拼命地呼喊求救。
“瞎說,都是瞎說!”
這時,突然有人號啕大哭起來。是老媽。
我的意識被這悲痛的哭聲拽回到現實中來。我此刻的處境僅僅帶有微弱的現實感。
老媽身後的老姐從兜裡掏出一塊棉手帕遞給她,似乎是一早準備好的。一看見淡紫色絲線繡出來的精緻的葡萄,我嘴裡不知怎麼,冒出了酸水。
“哭什麼呀?”
我驀地站了起來。
這一瞬間的我的反應或許是出於本能,而不是理性吧。
由於我站得過猛,使得椅子向後倒去,巨大的噪聲正好和老媽的嚎哭聲重合在一起。
癌嗎?是我嗎?騙人的吧?開玩笑吧?這是……做夢吧?
護士熟練地給我摩挲後背,好使我平靜下來。站在護士旁邊的醫生嘆了口氣,又開始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講起了我的病情。當時,我突然產生了一股衝動,我想要當場揪光自己的頭髮,把那些病例和X光片子踩個稀巴爛,扯著嗓子玩命地笑個不停。
君空 第一章(3)
我只是這麼想想罷了,並沒有付諸行動。或許我比自己想象的要冷靜得多。
我們離開醫院,剛一回到家裡,老媽就從冰箱裡拿出凍得硬邦邦的冰袋,裹上薄毛巾,輕輕地把它敷在哭腫了的眼皮上。
家裡沒有人多說一句話,房間裡充滿了碰一下就會燙傷手一般灼熱而沉重的空氣。
……真無聊啊。
這時,我忽然看見眼前立著的鏡子裡映出了自己,我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這樣照鏡子了。
原本寬厚的肩膀似乎變窄變薄了。原本強壯的腰,現在能看見一條條清晰的肌肉了。
奇怪,從什麼時候起,我變得這麼瘦了……
在別人眼裡,也許沒有太大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