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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回頭看,“咦”了一聲,說:“阿寶怎麼來了。”
歐陽文瀾搖搖頭:“他對什麼都好奇,每次我模擬巫術,都要湊過來瞧瞧。”
說著,他往阿寶來處走去。
徐徐就見阿寶在甬道口對歐陽文瀾小聲嘀咕了兩句,歐陽文讕舉起竹杖在他大腿上敲了兩記,罵道:“就知道貪吃,這樣下去好不容易存的一點東西就被你吃沒了。”
阿寶“嗬嗬”傻獒著。
“那你就在旁邊看著,不許添亂。”歐陽文瀾說完嘆了口氣,彷彿對這痴管家沒有辦法一般,轉身走了回來。
阿寶跟在歐陽文瀾身後,走到離火鼎四五米的地方停下來,一副安心當觀眾的模樣。
“算啦,你來了就搭手幫個忙,我這把老腰,也經不得多彎。”
小鼎裡放著許多東西,歐陽文瀾指揮阿寶一件件拿出來。
一把牛耳尖刀,一副磨好的龜腹甲,一把長柄鐵鉗,一把鑿刀,一把鑽刀,一個小鐵錘,還有個方型銅鈴。
歐陽文瀾拿著銅鈴一搖,鈴聲喑啞低沉,餘音綿長,在防空洞裡迴旋。
“這就是我考據後做出來的‘南’。”他說著又搖了一聲,徐徐覺得自己的心也隨著蕩了一下,彷彿這樂器真有什麼魔力。
“那麼,我們就準備開始了吧。”他問徐徐。
“好啊。”徐徐舔了舔有點十澀的嘴唇。
“你把巫師頭骨取出來,站到圓臺上去吧,正對火焰。”
開啟鉛盒,指尖接觸到巫師頭骨的一刻,徐徐渾身一激靈。有種奇怪的說不出來的感覺,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是被手中的頭骨牽引著,一下一下在胸腔中擊打,重而有力,好似剛才“南”的鈴聲。
徐徐站在圓臺的中央,面對火焰,每一根頭髮都能感覺到前方的熱力。歐陽文瀾被火焰擋著,看起來有種身影隨著焰苗扭曲的錯覺。
“讓巫師頭骨的臉對著你,放鬆一點,雙手自然下垂,把頭骨放在小腹前面就好。你可以閉上眼睛。”
火鼎時時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音,還有淡淡的讓人心神安寧的香味。徐徐閉上眼睛,聽著歐陽文瀾緩緩的,彷彿催眠一樣的聲音從火那頭傳來。
“把心沉下來,沉下來,沉到最深處。那裡很安靜,沒有聲音,但是你可以感覺到生命最初的脈動,就像你的心臟,收縮,擴張,收縮,擴張。感覺有一顆種子,藏在你的脈動裡,藏在你生命的核心裡,無比微小,又龐大地看不到邊際。尋找它,體會它,擁抱它。”
歐陽文瀾說到後來,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了。他忽地吟唱起來,音調極古。唱的什麼徐徐完全聽不懂,如果是深諳上古音韻的孫鏡在這裡。還能分辨一二。
歐陽文瀾口中淺唱著,把竹杖交給阿寶,拿起龜甲放在方桌上,取了鑿刀和小錘,在甲上開了道很標準的鑿痕。然後他又握著鑽刀,在鑿痕處旋轉起來。
他已經九十多歲,手仍有力,鑽了幾十圈後,這處的龜甲只剩了薄薄一層,再下去就鑽透了。先鑿後鑽,此時在龜甲中心留下一個扇面似的痕跡。如出土甲骨上的鑿痕一般。
歐陽文瀾拿著龜甲打量一番,輕輕點頭,正要下一步動作,卻聽見“嘟嘟嘟”的嗚叫聲從甲骨甬道里傳來。
他皺起眉頭,停了口中的吟唱。徐徐聽見動靜,睜開了眼睛。
“這是什麼聲音?”徐徐問。
“是有人在外面按門鈴,也許是送水的。”歐陽文瀾瞧了眼阿寶,“就不該留你在這裡看,快去吧,別讓人等久了。你啊,老是給我添麻煩。記著啊,態度好一點,別惹麻煩了。”
阿寶應了一聲,飛快地跑進甬道。
“阿寶的態度一直挺好的,哪會惹麻煩呢。”徐徐說。
“你是沒見過他發火的樣子,得時常敲打敲打他。不管他,我們繼續吧。”
阿寶開啟甬道盡頭地下室的門,“嘟嘟”聲立刻大了好多倍,刺耳得很。這可不是按門鈴,而是警報器在響,有人透過非正常的途徑進了園子。
靠近地下室出口有個儲物櫥,阿寶拉開櫥門,按了停止警報的按鈕,鬧心的聲音總算沒了。櫥裡安了個顯示屏,裡面是園子東南西北四角攝像頭傳回的監視畫面。
阿寶在其中的一個畫面裡,看見了孫鏡。他止低頭搜尋著。
“怎麼搞的。”阿寶說,然後在屋裡左看右看,瞧見一尊兩尺長的明代銅臥佛,一把握住佛腳提起來,開門出去。一邊上石階一邊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