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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坐立不安,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末了,終於忍不住脫口道:“我總是說錯話,啊,天哪,利蒂,我只會給你增加痛苦。”
布萊克洛克小姐趕快說道:“你是我最大的安慰,多拉。
好在像奇平克里格霍恩這樣一個小地方,其實也沒有什麼秘密。“
“確實是這樣,”馬普爾小姐道,“您知道,訊息傳播的方式恐怕是最離奇的。僕人當然是一個方面,但也不僅是這樣,因為現如今僕人也不多了。還有每天上門幹活的女人,大概她們更惡劣,因為她們到處轉,把訊息傳來傳去。”
“啊!”本奇·哈蒙忽然說道,“我明白了;當然啦,如果那道門也能打得開,有人就可以在暗中溜出這兒去行竊——只是他們不可能——因為行竊的是皇家遊樂飯店的那個人。或者並不是這麼回事兒?……不,我真弄不明白……”她皺起了眉頭。
“這麼說事情發生在這個房間了?”馬普爾小姐問道,接著又帶著抱歉的口吻補充道:“恐怕您會認為我好奇得無可救藥,布萊克洛克小姐——可這是那麼讓人激動——就像在報紙上看到的故事——我只是渴望從頭到尾聽一聽,有一個全貌,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
馬普爾小姐馬上聽到本奇和邦納小姐滔滔不絕卻令人糊塗的敘述——偶爾布萊克洛克小姐加以糾正。
這當中,帕特里克走進來,溫厚地加入了複述——甚至還走到扮演魯迪·謝爾茲的地步。
“利蒂姨媽就在那兒——在拱門的角落裡……站到那兒去,利蒂姨媽。”
布萊克洛克小姐服從了,他們還指彈孔給馬普爾小姐看了。
“多麼奇妙———幸運的逃脫。”她喘著氣說道。
“當時我正要去給客人遞香菸。”布萊克洛克小姐指著桌上的大銀煙盒說。
“人們抽菸的時候真不小心,”邦納小姐表示反對地說道,“現在沒有誰像過去那麼真正愛惜好傢俱了。有人把香菸放在這張漂亮的桌上,瞧瞧這兒,燒得真可怕,不要臉。”
布萊克洛克小姐嘆了一口氣。
邦納小姐愛惜朋友的東西,其愛之熾烈,一如那東西屬於自己一般。本奇·哈蒙一向認為這是她身上的一個非常可愛的品質,她絲毫沒有表現出嫉妒之情。
“這是一張可愛的桌子,”馬普爾小姐很客氣地說,“上面這個陶瓷燈多漂亮啊。”
領受恭維的又是邦納小姐,彷彿這盞燈的主人就是她,而不是布萊克洛克小姐。
“很漂亮,不是嗎?德累斯頓產的。是一對兒,另一盞我想是在空房間裡。”
“家裡的東西放在哪兒你都知道,多拉——或者你認為自己都知道。”布萊克洛克小姐和顏悅色地說,“我的東西你比我還要愛惜。”
邦納小姐紅了臉。
“好東西我的確喜歡。”她說。聲音裡既流露出牴觸又表現一種渴望。
“我必須承認,”馬普爾小姐說,“我也有幾件很珍貴的東西一一勾起那麼多回憶,您知道。跟照片是一碼事兒。現在人們不大照相了。我喜歡保留我侄兒侄女嬰兒時的照片———還有童年時的——等等。”
“您有我一張三歲的可怕照片,”本奇說,“抱著一隻狐狸狗,還眯著眼睛。”
“我想您的姨媽有您的不少照片。”馬普爾小姐轉而對帕特里克說。
“哦,我們只是遠親。”帕特里克說道。
“我相信埃莉諾是給我寄過一張你嬰兒時的照片,帕特①。”布萊克洛克小姐說,“但恐怕我沒有儲存下來。過去她有多少孩子,都叫什麼名字,我都忘了,直到她寫信告訴我說你們要來這兒,我才知道。”
“又一個時代的標誌,”馬普爾小姐說,“現如今人們經常不認識年輕的親戚。在過去,大家庭團聚的時候,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
“我見到帕特和朱莉姬的母親,是在三十年前的一個婚禮上,”布萊克洛克小姐說道,“當時她是個非常漂亮的姑娘。”
“所以她才會有這麼英俊美麗的孩子。”帕特里克咧著嘴笑道。
“您有一個精美的影集,”朱莉姬說,“您還記得嗎,利蒂①帕特里克的呢稱。——譯註。
姨媽,那天我們看來著哩。那些帽子!“
“過去我們都覺得自己多麼精明。”布萊克洛克小姐嘆道,“別在意,利蒂姨媽,”帕特里克說,“三十年後朱莉婭會無意中看到自己的一張快照——然後還認為照片上的人不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