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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抿一口酒,介面說道:“孫寡嘴不愧為政法幹部,說起話來水平高,句句不離政策,在下本想說幾句新民謠,給大夥助助酒興,一聽孫幹部的教誨,又不敢胡亂開口了。”
孫寡嘴道:“常時節你狗日的,有什麼屁儘管放就是了,別在這兒吊味口。”
孫寡嘴說著,端起面前那杯喝了一半的酒,要往常時節身上潑去,常時節身子一閃,趕緊拱手作揖,連聲說道:“我說我說,大夥可別嫌我俗氣。”
常時節用酒潤潤嗓子,色迷迷開口說道:“青絲荷葉水上漂,公蛤蟆摟著母蛤蟆腰,以為是做操,原來在性交。”
眾人一聽,此段子果然俗不可耐,於是紛紛啐他。常時節自嘲笑道:“你看你看,嫌我俗氣了不是?我這號低階趣味的人,不開口就犯錯誤,一開口就犯大錯誤,不過呢,我也不怕丟人,學習那位王朔作家的勇敢精神:我是流氓我怕誰?”
畫家白來創一直在悶頭喝酒,此時已喝得滿臉春色關不住,聽眾人講葷笑話,興趣也跟著湧了上來:“同志們哪,聽我來朗讀幾句詩吧,是關於下崗女工的,特符合當前的革命形勢。”
應伯爵在一旁拍巴掌附合:“鼓掌鼓掌,歡迎流氓畫家白來創給我們作形勢報告。”
酒桌上響起稀稀落落幾聲掌聲。白來創拿腔捏調一番,有板有眼地念起詩來:“下崗女工別流淚,勇敢走進夜總會,騙吃騙喝騙小費,不給社會添累贅。誰說妓女無地位?呸——市長書記陪我睡!”
唸到最後那句“市長書記陪我睡”時,白來創朝剛剛離去的領導同志那邊看一眼,伸了伸舌頭,臉上做出了個誇張的表情:“我可不是說清河市的市長書記啊。”
應伯爵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們清河市的市長書記,都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好乾部,沒有人懷疑他們會同妓女睡覺。”
孫寡嘴、雲裡手、祝日念等吃國家飯的公務員趕緊跟著附合:“對對,貪官汙吏也是有的,但那畢竟是少數,大多數領導幹部還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是好官清官,三七開,三七開。”
性情率直的私營業主常時節哼了一聲,不滿地說道:“狗屁,什麼三七開,老百姓中間有個說法,把縣團級以上幹部全拉去槍斃,可能有個別冤案,要是兩個縣團級以上幹部槍斃一個,恐怕有不少漏網的。”
此言一出,酒桌上眾人大驚失色,這幫聲色犬馬之徒,平時湊在一處講講葷故事、黃色笑話,或者上桑拿館、按摩房找三陪女鬼混,那是家常便飯,可是一旦涉及到敏感的政治話題,一般還是緘口不語為妙,即使要說幾句,也得順著形勢說話,一個基本原則是:學著報紙上的腔調唸白就是了。他們心裡清楚,政治是他們的飯碗,不能隨隨便便就將這隻金飯碗打破。孫寡嘴打頭表態:“常老闆,這話說得太絕對了,貪官無論如何也沒有那麼多。”
祝日念是銀行幹部,對數字有濃厚的興趣,說起話來充滿數字化的特點:“貪官和清官,是一個指頭和九個指頭的關係,即使再說得嚴重點,充其量也只是三個指頭和七個指頭的關係。”
雲裡手平時習慣於管理個體戶,練就了一副大嗓門,不管三七二十一,粗聲粗氣地嚷道:“依我說啊,應該把說這種話的混蛋老百姓全都拉去槍斃。”
常時節紅著臉欲待爭辯,坐在一旁的應伯爵搶先開口,連忙出面打圓場,見風使舵地說道:“大夥這是瞎起什麼哄,常老闆今天高興,多喝了點酒,酒後失言,說句把錯話也是有的。”
偏偏常時節不領應伯爵這份人情,脖子脹紅得像只叫雞公,直槓槓地說:“誰說我多喝了酒?我一點也沒多喝,說話百分之百清醒。“孫寡嘴搖頭嘀咕說:”
沒喝多酒,居然說出這種話,看來平時放鬆了政治學習,真的很容易出問題啊。“祝日念也在一旁搭腔:”
說得好,思想政治工作硬是一刻都不能放鬆。“白來創抽抽鼻子,一本正經地說道:“什麼氣味?不知誰家打破了泡菜缸——酸!”
謝希大捂著腮幫,像演小品似的哼哼唧唧一陣:“就是,我早都快酸掉牙了。”
眾人哄地一笑,氣氛頓時變得輕鬆了好幾分。大夥說話的當兒,吳典恩一直皺著眉頭沒吱聲,西門慶碰碰他的肩膀,說道:“典恩哪,玩什麼深沉,發表點高見吧。”
吳典恩冷著臉,沉默半天,才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說話要重證據。”
西門慶想了一想,仍然不能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只是覺得此人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