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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聲道了一句“加油”,又恢復成該有的平淡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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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在長陽城掀起了前所未有的熱度的晚宴終於開始了。
一聲鐘鳴之後,廊下數道竹簾同時放下,將已提前置好的案几坐席一一隔開,成了一個又一個小間,每一間約莫能坐四五個人。座次是由謹淑翁主親自著手安排的,她依著對長陽的瞭解,將相互熟絡的賓客安排在一桌。
已在正廳中等候了一刻的賓客們由婢子領著,各去落座。天色已暗了,基本瞧不見隔壁小間中的是誰,除非有平日裡極交好的聽聲也可辯人,就繞過簾去打個招呼,婢子便索性將中間的隔簾拉上去,兩間合做一間。
又一聲鐘鳴,擋在各小間前面、將賓客視線與湖泊水榭隔開的簾子也拉了起來,院中佈局映入眼簾,原還在交談寒暄的眾人就霎時安靜了。
這地方本就花了重金來修,處處精緻講究。此時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三面迴廊籠燈齊整,暖紅的光暈映在水中,近些的地方藉著那光又依稀能瞧見精美的雕樑;迴廊往裡,水面看著安靜且單調了些,但視線再挪便是湖中央的水榭。
那水榭此時被映得燈火通明,正面門窗皆撤了,只有幾根立柱支著,立柱之間懸掛薄紗。榭中舞者的身形被燈光投射在薄紗上,能看出似是輕甲,也能看出腰間佩刀。
“咚——”一聲鼓聲,從三面迴廊齊聲震起,剛剛有了些低語的席間頓又歸於安靜,賓客們繼續全神貫注地看去。
鼓聲並未就此終止。那一聲之後,又齊整地響了一次又一次,節奏愈來愈快,最後成了細密的一串。
然後戛然而止。
席臨川神色微凝,不覺間有點“走神”——原只是衝著紅衣來的,目下倒真有點想看看這舞是什麼回事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吟誦的聲音自三面響起,雖是女聲卻皆沉肅,字字鏗鏘得彷彿直擊人心,十足的氣勢讓連舞姬都沒看見的觀眾微微一震。
一旁的側間裡,謹淑翁主別過頭笑看紅衣:“真行啊,還真的連舞姬不出場都能讓賓客不走神?”
“那是。”紅衣微挑眉頭,“我追求的是全方位的感官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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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舞蹈漸入佳境,各樣樂器完美搭配出的振奮人心的樂曲裡偶爾也有幾許悽意縈繞而出,激起聽者各樣的情緒,連案上佳餚都顧不上。
左右兩側自迴廊通向水榭的小橋上也亮了燈,數名舞姬齊舞,在微微紅光下,襯得場面更加恢弘。
“謹淑翁主還真有點本事……”
席臨川忽聞鄭啟這般自言自語著笑評了一句,心頭竟有一絲分明的不平,想立刻跟他解釋清楚這是出自誰手。
這舞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承啟轉合與尋常的宴飲用舞大不相同,雖是唱詞仍只是選用了先人之作,卻仍能讓人從中品出些講故事的味道來。
最後一聲鼓鳴“咚”地一聲落下後,一切定格,橋上一眾舞姬定力成不同姿態,有的像在持刀砍敵、有的像在搭弓射箭。
水榭中的舞者亦皆定立,恢復成舞蹈開始前的樣子。起初那一層薄紗在舞至高|潮時已然落下,此時卻又放下一層來,投出的剪影亦與初時相同。
月色皎皎,湖光粼粼。院中好生安靜了一陣子,眾人望著這驟然歸於沉寂的一切,很是緩了一陣,才相信自己方才確是已看了許久的舞。
“好!”不知哪個角落爆發出一聲喝彩,而後便有了齊呼、拊掌,持續了許久,不絕於耳。
紅衣在側邊的廂房裡聽著,直激動得一聲尖叫:“耶!”
綠袖與謹淑翁主也皆興奮得不知該坐該站,不住往外張望著看看客人、又回過頭來看看同伴,再看看客人、再看看同伴。
簡直不知怎麼表達這樣的心情才好!
門聲“篤篤”一響。謹淑翁主笑意猶盛地去開門,見了來人都沒能減緩半分,微一頷首:“君侯。”
仍在窗邊瞎激動的紅衣綠袖聞聲一怔,皆回頭望去。
主動敲門的人卻僵在了門邊。
看看三人,不知怎麼開口合適。
紅衣見狀,只道他是有事來找謹淑翁主的,拽一拽綠袖,示意她一同避出去。
綠袖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那邊謹淑翁主一喚:“綠袖,陪我去前廳看看。”她說著眼簾微一垂,笑意溫和地又添了句,“今日來的人與我相熟的不少,我得去見見。”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