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不。”她拒絕得堅定,翻眼瞧瞧他,輕聲說,“這種神鬼之說……雖然有時候準得讓人害怕吧,但我細一琢磨總覺得,神鬼估計也有無聊的時候。你說萬一他們一無聊、調戲凡人一把,讓我看到的不是你,那怎麼辦呢?”
……這什麼謬論?!
席臨川看著她啞了一會兒:“我原還想這回若再經過拉珈寨……能再看看正反的……”
“不許看!”她緊張得一巴掌拍在他身上,“這事盡人事聽天命就行了!不要事先知道!”
“哦……”他含著笑慢悠悠應了。不問她樂意與否,身子向前一傾,無所顧忌地吻在她唇上,感覺背上被她狠狠一捶。
.
紅衣到底未在席臨川房裡多留。他次日便要出征,級別最高的將領,總不能頂著倆黑眼圈出城。
於是雖然心裡不捨,她還是強逼著自己下榻回房,出門前頭都沒回,就怕再多看他一眼便又要多聊上兩句。
走出門檻,她回身將房門一闔,眼淚冷不丁地就湧出來了。
說不清這回心思怎麼這麼重,她明明已見過他出徵那麼多次、凱旋那麼多次,這回卻還是滿心的擔憂,使勁在眼眶裡撞著。
她仔仔細細體會著,感覺……並非有什麼“不祥的預感”,更不是質疑他的實力,只是他在她心裡的分量實在不一樣了。
朝夕相處了這麼久、她又成功地說服了自己“繞”過那道坎接受他,那道此前已有過多次的出征旨意便成了一道驚雷似的,劈得她無論如何靜不下心。
哀聲一嘆,紅衣提步往自己的住處走。
就算知道今夜必定睡不著,她也不能在他房門口待著,不能擾得他也睡不著。
.
寒風仍在颳著,黑漆漆的天空中偶有乾枯的樹葉飄過。
黎明尚未到來,席府中的燈火倒已亮了大半,席臨川整肅戎裝,一如往日出徵前一般寡言少語,踏出房門抬眼一看,卻見紅衣在門口站著。
他與她對視了一會兒,仍沒有說話,徑自向外走去。
上一世,從第二戰開始的每一次,那個紅衣都會送他到府門口,他習以為常,這一世也曾為這變動而不適應地失落過幾次。
這回,她來送他了,他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麼各自沉默地一同往府門口走,他走得步子大且快,她追得愈發費力。
腳下越來越亂,終於一個趔趄。席臨川幾是下意識地就伸手扶穩了她,凝視她一會兒,笑喟道:“你回去睡吧,我沒事。”
寒風中,她的薄唇微微顫著,強自壓抑的情緒在他伸手捏她臉頰的時候終於繃不住了,驀地撲在他肩上,“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席臨川一時竟被嚇住,除卻伸手抱住她,做不出任何反應。
——基於上一世地記憶,他對她在送他出徵前哭並不意外,卻完全沒料到是這樣的放聲大哭。
哭得就像個在外玩耍時被欺負慘了的小孩子,什麼都不管,就差把眼淚往他的甲冑上蹭了。
“紅……紅衣。”他發怔地拍拍她的背,“我還活著呢,你別……”
她還是哭得停不下來。這一夜積攢出來的壓力和懼意一下子得以釋放,本就難以停住;加上他的甲冑冰冰涼涼的,一點溫暖都沒有,讓她越哭越難受。
“你給我寫信……”她大哭著道。
席臨川看看打著燈籠紛紛張望過來的過往家丁,連忙拍她:“好好好……寫信。”
“不許扔姻石……”她抽抽噎噎地道。
“不扔!絕對不扔!”席臨川被僕婢們忍笑的神色弄得直臉紅。
她從他肩上掙下來,滿臉淚痕地抬頭瞧一瞧他,擦一把淚,又說:“你活著回來。”
“嗯……”他不敢將這句應得太肯定,戰場上,變數總是有的。
雙手扶在她頸後,他的拇指刮過她兩邊臉頰,略俯下身,認真道:“我努力活著回來。但無論如何,你好好過你的日子。”
“嗯。”紅衣連連點頭,再擦眼淚間四下一掃,終於意識到旁人的目光。
她臉上驟紅,低著頭繞到他身後就把他往外推,一邊推一邊唸叨:“快走了……不能遲到。”
手上卻分明沒使什麼力氣,步子也走得慢極了,心間的矛盾被他一覽無餘。
滿懷著想扭頭安慰她的心思任由著她往外推,踏出府門的那一剎,再回頭一看她那副複雜到不知該如何描述的神色,席臨川卻是忍不住笑了。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