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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的事。
“小萄。”她叫了小萄來,強定心神,“收拾衣服細軟,不必太多,能熬幾日就行……”
“娘子幹什麼?!”小萄有些驚訝,她一搖頭:“先準備著,我就是有個想法,一旦成真了,咱得抓緊時間。”
這想法很簡單:太子是不是要反,理應很快就會見分曉。
因為那指揮同知已經快馬加鞭地出城稟事了,謀反這麼大的事情,沒有哪個帝王會不在意。
無論真假,皇帝都會立刻調兵來守住長陽的安全,倒時候就不是裝和睦的時候了——若是為了皇位而反,太子只能奮起一搏。
大將軍不在長陽、席臨川的母親也不在長陽,至於敏言長公主,太子還真未必敢拿她怎麼樣——當今皇后不是親母,但敏言長公主可是實打實的親姑姑,古人把孝道看得如此之重,就算他有當今皇后謀害他生母的證據可以推倒這母繼母,也動不了這位親姑姑。
那麼數算起來,能要協助席臨川的還就只有自己了。
她必須先一步離開,不做這人質;又不能現在就走,最好是能看明白虛實,以便把準信傳給席臨川。
可別到頭來是一場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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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紅衣把賭注下在了古代通訊裝置不發達這劣勢上。
沒有電話手機簡訊微信,遠端傳信靠鴿子、烽火,近程傳信全靠人跑。
她連夜花重金央著大安坊門口的那對老夫婦把宅子租給她,大安坊是離南邊城門最近的一坊,而南城門,是離皇城最遠的一道門。
叫了府裡最好的馬伕,又牽了最快的馬。馬車套好,紅衣在大安坊的“出租屋”裡走來走去,一夜都沒闔眼。
拜那回暗殺所賜,她知道馬不停蹄地從長陽到珺山需要半天時間,來回便是一天。
次日早上,灌下去一碗安神的藥,強迫著自己睡了一上午。
中午時醒了過來,便與小萄一起出了坊門,坐在馬車上等著,以便隨時衝出城門。
一隊人馬自旁邊的大道上絕塵而過,如果一直不拐彎,則可以直入皇城、去太子府。
紅衣的手緊攥著裙襬,強自定心,不讓自己亂陣腳。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聽得馬蹄聲馳近。
“娘子……”小萄緊張一喚,紅衣忙捂了她的嘴,側耳傾聽著。
那馬蹄聲越來越近,聽上去很急促。終於,一聲命令遙遙入耳:“太子手令……關城門!”
渾身一震。
“出城!”紅衣一喝,話音未落車伕便揚了馬鞭。
她離那來傳令的人近些,馬車駛起時,城門口的守衛尚未聽見命令。
她離城門也近些,馬車馳出城門時,那傳令的人也剛至城門口。
“關城門!”守衛們疾呼著傳令,其推大門。
厚重的城門在身後重重關上,紅衣目光死死地望了許久,直至一切都遠得模糊了,才終於鬆下一口氣來。
還好……
席臨川說她“糊塗一世、聰明一時”,這回好在還有這“一時”。
靜默地緩了好久的神,她攥一攥小萄的手:“書給我。”
“……諾。”同樣嚇得不輕的小萄仍應得機靈,在包袱裡翻了翻,將那本《詩經》拿出來交給她。
不想也明白,就算她逃出了長陽城,也不能直接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席臨川。
他在戰場上呢,她上哪找他去?
知道座標也沒用,軍中夾帶女人,斬立決。
還是得透過驚蟄,透過她“探索”的法子,把這情報編成舞,用節奏傳出去。
這話該怎麼說呢……
太久不動筆寫東西了。此前傳出去的信都是他們寫好文字版給她,她只負責翻譯成鼓點。
如今到了考驗自己表達能力的時候,突然覺得……好難……
紅衣絞盡腦汁地組織著詞彙,想著想著,忽地心念一閃。
——也許還是不要做什麼總結為好,只把從禁軍處瞭解的,以及她所見到的事情詳詳細細、一字不落地告訴他,讓他做自己的判斷。
畢竟在政事上,他可以手到擒來,她連個初學者都算不上。
萬一她的判斷還是錯了,不要誤導他為好。
沉一口氣,紅衣執筆蘸墨,在晃晃悠悠的車中悶頭寫了下去。
字是真醜,更醜了!
這麼一寫就寫到了傍晚,直至光線不足時才差不多寫清楚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