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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將士安靜無聲。
他看向她,詢問道:“至此的這些,你介意讓滿城皆知麼?”
“不介意……”紅衣怔怔答道。雖然把她還是“完璧”這種事廣而告之聽上去怪怪的,但又確實是事實,細想起來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嗯,好。”他一點頭,復又提聲道,“明晚之前讓長陽城裡知道這些糾葛,還有我和她和離的事。”
“諾!”
紅衣被震得耳鳴的聲音一驚,暗搓搓地覺得這種命令都能應得這麼正經,也真是高素質。
“嗯……還有什麼呢?”席臨川垂首自言自語地呢喃了一句,“哦”了一聲,又抬起頭來,向眾人指一指她,“這個姑娘,她從前是什麼家世我不知道、父母是何人我也無處去尋,她在長陽算是無依無靠,但她目下所得的一切和我沒有關係。”
紅衣美眸一顫,抬眼看向他的側臉,他也正偏過頭來。睇著她,一字字擲地有聲:“坊間那些說是靠我暗中相助,她和竹韻館才得以風生水起的傳言,是她不該承受的侮辱。自她進入竹韻館後,我沒有插手過她的任何事,她的名氣都是她自己換來的,還望周知。”
席臨川下頜輕抬,淡睇著眾人,威嚴凜然。
然則兵士們的這一聲“諾”卻應得並不整齊了,許多詫異地目光陸續看向她,顯震驚於她竟有那樣的本事、竟是不靠他而引得萬人矚目?!
“也因為這個……我清楚她根本不是任人拿捏的人。”他苦澀一笑,看向霍予祉,語聲朗然依舊,“世子殿下曾奇怪我為什麼擔心她不答應嫁給我——嗯,說來不怕丟人,我雖是玩得慣兵法、御得了外敵,卻是左思右想也不知怎麼才能壓得住她——她有沒有我,都活得很好,隨便編排一場舞就能讓自己豐衣足食地過好些年。”
“呼——”他重重地籲出一口氣來,又說,“所以我只好放棄這事了,無法制住她,只好換個法子。”
他說著不忘又問她一次:“這些,你介意讓滿城皆知麼?”
她又說“不介意”,於是他眼睛輕翻:“嗯,同樣明晚之前,讓長陽百姓知道,我其實是吃過敗仗的,在一個姑娘面前。”
氣氛輕鬆下來,因為他語中不做掩飾的頹喪,佇列中有忍不住的低笑聲沁出來。
目光齊聚之下,他轉身走近她兩步,沉然道:“因為找不到你的父母,所以我無法寄希望於‘父母之命’。”
她輕一笑,他又說:“而且你也未必聽什麼‘父母之命’。”
紅衣點點頭。
“所以,我只好問你自己的意思了。”
她眼簾輕輕垂下,靜等著他發問。
席臨川稍稍頷首:“姑娘芳齡?”
這話實在明知故問,紅衣不抬眼看他才得以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答說:“十九。”
“已過及笄之年,可有婚約?”
她搖搖頭:“沒有。”
他一點頭,又道:“那嫁我為妻,可好?”
不知怎的,眾人一邊覺得這必是不會出紕漏的事,一邊又忍不住為驃騎將軍懸了口氣。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紅衣身上,每個人都在等她的答案。
紅衣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從驚喜交集到頂點的情緒中,抽出了幾許理智。
沒有直接作答,她抬起頭來,明眸睇了他一會兒,謹肅道:“我有幾件事,必須先問過將軍。”
席臨川眼底的慌張一閃而過,遂道:“你說。”
“將軍家大勢大,嫁與將軍為妻,我可還能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前排的將士聽得清楚,知她是指繼續打理竹韻館的事,不覺一詫。
短短一瞬後,席臨川卻更讓他們一詫:“可以。”
紅衣忖度著點點頭,又問:“婆媳關係自古難處,若日後與令堂生出矛盾,將軍可能做到兩面的話皆聽一聽、不一味地偏袒任何一面麼?”
“自然。”席臨川應著話,心中自言了句:我哪回讓你吃虧了?
“在我眼裡夫妻是平等的,若娶我為妻,將軍可願日後事事都同我打個商量麼?我不需要將軍事事護我,更想齊力對外。”
她認真地凝望著他,卻見他面色一沉。
她也隨之蹙眉,沉寂了一會兒,他坦然道:“軍中機密我不能告訴你——這是軍紀,其餘的,我不做隱瞞。”
紅衣頷首,他也有他不可破的底線,這樣先行說明,很好。
“還有,我承諾不納妾、不置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