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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仙主明顯已經習慣了這一套流程,連勸都不帶勸:“好。”
“好”完之後,連夜御劍回六合山當傳話筒。
“阿鸞說他不想見你。”
“本座也不想見他。”
就這麼過了兩個月,鳳懷月終於在某一天,無所事事,“不經意”地路過了金蟬城。
既然路過,自然要去餘府住上幾天,而他的奢靡行徑,在全修真界都赫赫有名,所以自打進府,就不斷有各種訊息傳出,比如什麼長夜同醉,再比如什麼共遊星海,以及在天穹掛了一整夜的幻術大戲,總之又浪漫,又花錢。
眾人皆嘆,幸虧餘氏家底子厚。
鳳懷月壓根不想出門。這一天,他躺在餘府一片軟綿綿的花田中,半截手臂擋在眼前,試圖遮住刺目暖陽,好好睡上一覺,卻反被人突兀地拎了起來。司危將人打橫抱著,又故意一鬆,成功換來懷中人的一句驚呼。鳳懷月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回頭急道:“等等,我的銀雀!”
“不要了。”司危說,“給你買新的。”
鳳懷月又道:“鞋。”
司危目光下移,看著衣襬下那一點白皙赤足,嘴角不易覺察地一揚。
鳳懷月往他的胸前拍了一巴掌,自己將膝蓋往回一縮,繼續道:“我明天還有一場花雨沒看。”
司危掌心結印,頃刻間潔白花瓣當空傾瀉,似千千萬萬蝴蝶飛舞,染得處處如雪生香,惹得全城一片驚歎,他問:“夠嗎?”
鳳懷月被堆了滿領口的花瓣,撿起來笑著往他臉上丟:“下回不準氣我。”
司危微微挑眉,未置可否,顯然對於到底是誰氣誰這個問題,尚且存有不同意見。
餘回站在不遠處,雙手揣在袖子裡,頗為欣慰地目送兩人離開,而後又吩咐下人,把客房照原樣收拾好,等著鳳懷月下回再來住。總歸這樣的戲碼,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回,兩人看起來還都樂在其中,如無意外,應該是要互相吵上百年千年。
三百餘年後的鳳懷月已經不記得這一切,司危卻記得,而深陷回憶並不是一件好事。他用兩根手指撐住額頭,微微按揉著脹痛的穴位,不願睜眼,又不得不睜眼。
漫天花海霎時化作滿目枯骨,大風蕭瑟,四野昏暗。一名枯骨兇妖正在用掌心掬著一點潔白幽光,戰戰兢兢地跪在他面前。
司危吩咐:“繼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