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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族群雄失聲驚呼,想不到素來戰無不勝的刑天,竟在短短數十合之間,便被這帝鴻妖魔斬斷頭顱!又是駭火又是悲沮,士氣大挫。
就連赤霞仙子、祝融等人亦心生駭怖,難以索解。當日萬絕谷大戰時,已曾見識帝鴻兇威,以刑天之修為,固然不敵。也當支撐到三百合外,誰想竟連三十招也抵擋不住!帝鴻修煉的究竟是什麼邪功?相隔不過短短半載,為何又有如此驚人進境?
土族群雄縱聲歡呼,阪泉河南岸也號鼓齊鳴。傳來各蠻族此起彼伏的嘯呼聲。刑天威名遠布,是除了烈碧光晟之外,南荒各族最為畏懼的人物,見他已死,眾蠻人無不喜出望外,歡騰如沸。
姬遠玄劍鋒一轉,重又斜搭在晏紫蘇地脖頸上,搖頭嘆息道:“晏國主,我讓你轉告他們,‘與寡人為敵者。必身首異處’,你偏不說,害得刑戰神青白為你丟了性命。豈不可惜!”
烈炎怒火填膺,右臂赤光轟然鼓卷,太乙火真刀破鞘而出,大步上前,朗聲道:“姬遠玄。你要爭奪天下,又何必殃及無辜?只要你放了晏國主,放了這些俘虜。我願和你一對一地比鬥。你若敗了,即刻罷戰,恢復八郡主神識,永不再作傷天害理之事,我若敗了,頭顱也罷,南荒也好,全都一併送你!”
姬遠玄一怔,哈哈大笑道:“二弟呀二弟,你這爽直天真的性子。最是讓寡人喜歡。你當天下大業,便如匹夫比鬥這般簡單容易麼?”
驀地收回長劍,目光灼灼,笑道:“也好,今日當著兩軍將士之面,寡人便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只是這妖女若算得無辜,天下便再無歹惡之人了。她用‘子母蠶’害得家慈半生不死,此仇不共戴天,寡人若不將她碎屍萬段,又怎能洩我心頭之恨?二弟既出言相求,寡人便暫且饒她一命。她究竟是死是活,可就全看你能否勝得了寡人了!”
周身衣裳朝外一鼓,黃光滾滾,人劍合一,一步步地朝前踏去。每踏前一步,腳下泥土便如波浪似的洶湧起伏,環繞著其腳踝滔滔衝上,又倏然塌落,整片大地彷彿都在隨著他朝前滾滾移動。
祝融、赤霞仙子心下寒意更甚,從他腳步來看,似已修成了“黃土真訣”的至高之境,可以生生不息地汲取土靈,化為己用。烏絲蘭瑪既險被晏紫蘇所弒,以帝鴻陰狡狠毒地脾性,又怎會放過這殺母仇人?既敢答應烈炎,自是已穩操勝券,藉機威懾眾人。
當下傳音眾將,凝神戒備,只要烈炎稍有不妙,立即冒死衝殺,與敵軍拼個玉石俱焚。火族群雄紛紛騎獸衝上岸邊,持盾握刀,屏息待命。
當是時,二十萬土族大軍亦如潮水似的層層挺進,漫山遍野,綿延十餘里,與南荒九族蠻兵遙遙隔河相望,將炎帝軍圍攏在中央。
狂風鼓舞,長草起伏,藍天被那大金鵬鳥遮擋大半,阪泉河兩岸盡是陰影。四周鼓號、吶喊聲漸漸轉小,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身上。
烈炎紫袍獵獵飄卷,橫握太乙火真刀,大步踏前。所過之處,地上灰燼紛揚,火星四竄,不斷鼓湧起洶洶火焰。偶有幾束陽光從鵬翼間斜投而下,照映在他身上,光芒吞吐,奼紫嫣紅,凜凜如天神降世。
兩人相距已不過五十來丈,每踏近一步,橙黃色的土浪便層疊推湧,和烈炎周遭火光轟鳴激撞,在彼此間漾起一道道氣波巨牆,沖天搖曳。
姬遠玄臉上忽明忽暗,陰晴不定,微笑道:“二弟,莫說寡人不顧兄弟情誼。你現在棄暗投明還來得及。”
大袖揮卷,鈞天劍光焰暴懲,“轟”地一聲,那道氣波光牆頓時被頂成一個巨大尖錐,遙遙指向烈炎,迫得他呼吸窒堵,眉睫盡寒。
烈炎赤髯戟張,硬生生朝前踏出一步,沉聲喝道:“朗朗乾坤,正氣長存。烈某寧做撲火飛蛾,也絕不做投暗蝙蝠!”太乙火真刀猛地朝上狂飈反撩,“轟!”光焰炸吐,衝起二十餘丈長的炫麗刀芒。
那道氣波光牆左右狂震,土迸火湧,周圍景物彷彿盡皆變形,眾人被餘波掃及,氣血翻騰,紛紛後退,眾獸更是驚嘶不已。
應龍、武羅仙子等人心中亦是一凜,想不到烈炎的太乙火真斬已然有了如此驚人大候。
姬遠玄目中殺機畢現,笑道:“既是如此,寡人便來領教一下天下第一氣刀的威力!”丹田內爆湧起滾滾絢光,腳下的泥土隨之螺旋噴湧,一重重地繞體飛舞,剎那間便形成了一個高達三十丈的巨大地“土梭”。
“轟隆隆!”一陣驚雷狂震。他突然破空衝起,抱劍飛旋,捲起漩渦似地光浪,接連不斷地猛擊在太乙火真刀上。
光刀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