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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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橋上滿是江南女子裙襬帶過的殘香,河邊穿行著帶帽引扇的墨客騷人,就連磨剪子的鐵匠都較其他地方的斯文那麼一些。
同和客棧的掌櫃招呼小二把好酒好菜擺正了花色送到二樓的貴客屋中,心中止不住地好奇。前些日子有個富甲一方的商人辦了場詩會,小鎮上多出許多外地人,二樓那對父子便是其中之一。聽口音,是打皇城而來。男子衣紫腰銀,謙和有禮,教得那粉妝玉砌的小公子亦懂得待之以禮還之以禮的道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那父子二人似只是閒遊到此,但聽說了詩會後便來了興致,找了小二詳細問過,日日前去觀看。如今詩會已結束有一陣了,卻沒見他們要走。男子時常讓僕從帶著孩子上街上瞧一瞧,買些沒見過的玩意兒,自己卻到客棧一樓坐著,要一壺全鎮聞名的清酒再加兩碟小菜,微笑地聽個老沒了譜的說書先生瞎掰。
不出門半步,像是在等什麼人。
掌櫃暗自揣度,聽聞那詩會上選出的一二三名均是本地一班附庸風雅的文人,最高一個不過是個舉人,還是十來年前的事了。如今這些人都在銅鎖朱門下做了食客,實在不像是會讓這樣一位公子願意結識的。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掌櫃的便也不想了。
這夜掌燈時分,隨從照例恭恭敬敬地跟在那小公子身後,絲毫不敢僭越地回了客棧。與他們一道進來的,還有個布衣男子同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客官,是住店呢還是吃飯呢?”小二笑臉相迎地一溜竄了過去。
“我師父在詩會上喝到你們的同和清酒,從此朝思暮想,我便替他查明字號,帶他來了。給我上酒。”少年話言語傲慢,彷彿這天下出了他師父之外再無可敬畏之人。
“原來如此,兩位客官,裡頭請,裡頭請!”
“有勞了。”那被稱作師父的先生卻很是平易。
小二要將他們帶到一張空桌子前,正好那小公子及其僕從也尋找了他父親,也是往那方向走。五人都要透過,布衣先生拉了少年一把,讓那小公子先行透過。五歲的孩子一聲“多謝”後,跌跌撞撞衝進自己父親懷裡,說起了白天的所聞所見。
“客官,小的跟您說,您看見那邊那位客官沒?皇城來的,見過大市面的明白人,結果喝了咱們的酒以後啊樂不思蜀,都不知道要回去了。這酒,絕!”小二邊給他上菜斟酒,邊不失時機地自誇起來。
被當做話引子的青年男子聽見後,正巧與那布衣男子視線相接。他先是愣了愣,馬上面含笑意地舉起酒杯,兩人隔空敬了。
剛掌燈那會兒還是往來絡繹,到了亥時人定,小公子早上去歇息了,大堂裡除了那抱著抹布打瞌睡的小二外,就只有兩個成年男子與一個少年。
“師父,你可知上月皇上斬那中書令所為何事?”少年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扯起他師父的衣袖。
“你困了,睡去罷。”他師父不惱他,也不答話,單勸了一聲。
“我想聽聽師父怎麼看。”
這地方山高皇帝遠,茶館酒肆裡說起話也比京城方便些。布衣男子給少年纏得沒法子,自己斟了杯酒,道:“中書令一職位隆華重,非機辯才幹者不可委。要我說,也只能怪小人徒見利而不顧其害。僅此而已。”
“師父說的有理。但我聽說,貪贓納賄這一條皇上早就知道了,卻沒想治他死罪。只因查證時,一塊兒將四五年前的舊案給翻了出來,這才要了他的命。”
“四五年前的案子?”那布衣男子隨口問了一聲,隔壁桌上的人留了個心眼兒地聽起來。
“是當年莫將軍之女珊妃娘娘遭人毒害一案。如今證據確鑿,何況中書令這些年總想將他三個女兒往皇上枕邊送,事情也就明白了。”
“這些東西你究竟從哪裡聽來的。”布衣男子苦笑一聲,又推他上樓休息。少年也是困得挺不住了,蔫蔫糊糊地抓著他師父道:“知己知彼,將來我當了皇帝,定不要像他那樣,看似痴情一片地對那莫家女兒,誓不再納妃,但實際還不是有個皇后,生了個小皇子?一個與一百個又有什麼分別?我瞧著,不過是做給人看罷了。”
“他是個好皇帝。”也不知是不是那少年說了大不敬的話的緣故,他師父忽然冷了臉。少年吐吐舌頭,瞌睡醒了一半,飛快跑上樓。
“一張嘴真不饒人,比他姐姐有過之而無不及。”偌大的廳裡徒然安靜下來,李言瑾終究開了口。
“但比陳芍烈聰明,看得清些。”元翊側著臉,不知在想什麼。他那一壺酒眼看將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