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女兒命運初探系列

第3部分 (第2/4頁)

金玉’之說，始於薛家借居賈府之時，而成就這一姻緣的，正是薛姨媽說的‘千里姻緣一線牽’。這個線卻是癩頭和尚送的金鎖，或者可認為是金鎖象徵的財富。‘金玉’對‘木石’，以物質挑戰精神，以外在挑戰內涵，以婚姻挑戰愛情。或者說，　‘木石’對‘金玉’，是以精神挑戰物質，以本色挑戰外相，以愛情挑戰婚姻。不過，世俗而言，‘金玉’有‘良緣’，‘木石’只‘前盟’而已，既是前盟，又暗含過時之意。

所謂‘木石前盟’，世人多以為是開篇所寫的，神英與絳珠的前世糾葛。我卻以為，所謂的神話不過是作者的障眼法而已，基於此之上的一切推論，都如空中樓閣一樣虛幻飄渺，沒有意義。那麼，‘木石前盟’究竟前在何時盟為何盟呢？對此，我認為有兩種可能。

可能之一，林、賈兩家上輩人之盟。此論主要是參照曹李家史。因為書中提到了補天和報恩，而真正幫曹家補天的是李家，最後需要報恩的是曹家，因為雍正一上臺就抄了李家，雍正元年。書中林如海捐館揚州城，應該是林家抄家之時。如海死之後，又四年，即元春（省親）之後，又三春過盡，賈家被抄。歷史上，李家抄家後，四年後，雍正五年，曹家被抄。此盟應該是保護照料林家的後代。前面《玉鎖深宮》主要是基於此觀點的。但是，所謂保護照料，也有可能包含了二玉的姻緣。

可能之二，二玉兒時初見時的心有靈犀的認定。兒時第一次見面，就認定為彼此所屬。懵懂兒時為前，彼此所屬為盟。

我個人意願上比較屬意第二個可能。當然，很可能有第三個可能，即前兩種可能的相加。

不管是‘金玉’還是‘木石’，都有良緣之期。薛家不懼千里，舉家入京，實指望是以金叩玉，指望能夠金鑲玉。早先，薛家或者存有攀龍之意，希望能夠以‘金’叩皇家，可惜皇家自然是看不上。然後又退而求其次，求賈家之玉。寶釵落選，書中未明寫，不過可約略推論一二。從第四回，薛家入京參加選秀起，至第八回，‘比通靈金鶯微露意’，選秀結束（選秀失敗），金玉之說開始浮出水面。可以看出，選秀時間應該在5…7回，而第7回送宮花一節，應該是薛家已經知道結果，而本回薛王姐妹閒話家常的時候，應該正是為金玉定下基調的時節。因為其後，茫茫數十回，一眾女兒家的姻緣，或者流短誹長，或者紅線亂舞，惟有寶釵這個花中的牡丹，早過了及笄之年的‘大齡青年’，幾無片語姻緣涉及，豈不怪哉。實際上，一點也不奇怪，因為早在第七回，薛王兩姐妹就定下了‘金玉良緣’。

送宮花一回內含資訊極其豐富。

一， 點出寶釵之落選。‘不喜宮花’，說明進宮無望。又有求而不得，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心理。既不喜宮花，又何來巴巴的去參加選秀冀望入宮呢？

二， 交代寶釵落選之因。該回不吝筆墨，詳細交代了寶釵的熱毒之症和‘冷香丸’的煩瑣製法，明著看似寫薛家確實是‘珍珠如土金如鐵’之財力，實寫寶釵看著健康，內裡卻有‘不治’之病。清代的選秀女，相貌才德還在其次，健康是第一要務。一要沒病，二要能夠伺候主子。寶釵的病一是治不了根，二是跑兩步就喘。我想選秀的人若是眼沒瞎的話，自然不可能讓其入選。當然，也有可能是睜眼瞎，被使了錢走了關係。不過，使錢走關係別人也會。薛家最有可能使錢走關係的，應該就是賈家了，不過從後面寶釵的‘楊妃’之怨可以看出，賈家沒有幫上多大的忙。

三， 暗含黛玉最後花落誰家。最後一對宮花花屬林黛玉，林妹妹卻嫌棄是別人挑剩下的。於是乎，眾人皆以林妹妹為小性子。實際上，這裡暗寓了林妹妹最終花落帝王家，不管你是情願還是不情願，總之，沒的選。

四， 暗寓秦可卿的出身。第七回回首有題詩：‘十二花容色最新，不知誰是惜花人？相逢若問名何氏？家住江南本姓秦。’關於此，坊間早盛傳‘秦學’，非紅樓及本文重點，不再贅述。

不獨‘金玉’求良緣，二玉也求良緣，書中，也是以二玉的感情線為主軸來寫的。二玉的感情線和二寶的姻緣線一明一暗交織其中，貫穿始末。不過，金玉究竟何時成良緣，前八十回著實難以看不出端倪。估計應該在八十回後沒多久。高續本也證實了這種設想。不過，我覺得，還應更前，即在元春死之前。元春死不久，賈家即落了勢，從皇家對元春的葬禮的忽視程度就可看出。以寶釵之聰明，不可能這個時候還要硬者頭皮嫁進賈家。寶釵有青雲之志，自然是期望攀龍附鳳，如賈家勢落，大廈將傾，寶玉更非棟樑之材，以寶釵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