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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將就了一晚。晨時起來腰痠背痛,還趕緊跑去叔父那兒告狀,替他免去了一半的守衛。
他又何故要自笞己身?
朝露抬眸,見洛襄目光冷如霜雪,未有在她身上停留一下,便拂袖轉身離去。
她想追過去,卻被守衛在側的武僧攔住了去路。
“師兄今日要閉關譯經,你還是請回吧,他不會見你的。”緣起雙手抱胸,瞥了一眼,面上頗有幾分得意之色,正要跟過去,卻被她抓住袖口。
“你,你別碰我!”緣起驚呼起來,猛拍袍袖想要掙脫。
朝露毫不客氣地將他拽至身前,彎下腰在他耳旁,輕聲耳語道:
“小和尚,你且記住,殿裡的香燭有問題,不可點燃。我會差人偷渡一些正常的燭火帶進去。”
“你,你會有那麼好,好心?……”緣起半信半疑。
朝露朝他挑了挑眉,故意學他口吃說話道:
“你,你今後就知道我有多、多好了。”
她今生,既要求洛襄庇護,至少要在他面前,裝做個好人。
……
緣起回到幽暗的佛殿,跪坐在洛襄身側。
洛襄手握經卷,目不斜視。
“她終於走了。”緣起默默倒了一句,輕舒一口氣,若有所思。
他雖不生長於烏茲,卻有所耳聞這烏茲王女乃是西域第一美人。自昨夜見到那位人口中王女,纖妙勻婷的身姿,風儀萬千,明豔絕倫,連他看過的那些畫上神女都被比了下去。
想著想著,緣起臉熱了起來,慌忙垂頭默唸了幾句經文,手忙腳亂地開啟藥罐,想幫受刑後的洛襄上藥。
他小心翼翼掀開洛襄染血的僧袍,見其背上血肉黏連,不由面色慼慼。他想到,師兄自願受刑杖,定是因為那個妖女乾的好事。
緣起心中忐忑,猶豫良久,才問道:
“難道,你破戒了?”
洛襄搖了搖頭。
緣起後悔自己發問。師兄向來持戒嚴苛,若是破戒便不可能只是受刑如此簡單了。他哀嘆一生道:
“師兄既未破戒,這又是何必?
他轉而怒從中來,憤然道:
“都怪那個王女。這宮裡沒有一個人好人。我看,昨夜月圓之夜,那王女就是故意熄滅燈燭,害得師兄發病,伺機接近師兄,真是心思深重……”
洛襄目光定在字裡行間,回道:
“我的舊疾,她從不知情,並非有意為之。”
洛襄正在翻看經卷,瘦長的手頓了頓,許久沒有翻動一頁。是他不由想起了昨夜。
少女巧笑倩兮,一如往日。望向他的時候,眸光如水,似有無限思量。只不過在看到他發病之態時,那眼神瞬間失了顏色,漸漸被恐懼溢滿。
即便他極力剋制,仍是露出了異樣,就差一點無法抑制……
那些踏入佛殿搜尋他和她的侍衛不懷好意,她為了掩蓋他病發的模樣,情急之下竟在榻上抱住了他。
彼時,他身體僵直,神思恍惚,本欲斷然避退,可她的觸碰,竟讓他渾身難耐的痛楚得到一絲微妙的紓解。
少女柔軟的肌膚,馥郁的香息,於他而言,全然的陌生之中卻隱有一絲熟悉之感。好似一劑良藥,無聲無息地驅散了纏繞他多年的魘魔。
一剎那,想要更多。
只此一個倏然而逝的念頭,即便無意識地發生,也足以他今日承受這刑杖。
窗外有風徐徐吹來,手中死氣沉沉的經卷不知何時被風翻動不止,簌簌作響。
洛襄斷了思緒,眉頭緊鎖,頷首雙手合十,重新拾起了被風翻亂的經卷。
緣起支支吾吾,有一下沒有下地看了看洛襄,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師尊說過,師兄這兩年有一大劫,若是二十四歲前不破戒,便能受戒成為真正的佛子。師兄可是整個西域最年輕的佛子啊!”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