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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樹幹上,汙水不停的往下滴,似血,也似淚,兩眼睜著,在山風中轉動,好像還在張望他的官位權勢,豪宅大院,嬌妾美婢,良田萬頃……
十三
永曆帝及其隨從一行,過了河便被緬人帶到一個距緬旬新都很遠的地方,叫者梗。
在者梗,有一排破舊的草屋,草屋外用竹篾笆圍起來,形成一個獨立的小區域,其範圍還算寬敞,安得下永曆君臣。草屋不多,但還有一定的空地可以就地取材自行建蓋。看來,這是緬人專為永曆君臣劃定的地方。果然,才進得裡面,緬方就來宣佈他的政策,明確告訴他們:作為大國的逃亡者,緬方本著人道的精神允許在這裡暫住,但每一個人都不得擅自離開這範圍到其他地方,只允許在附近的集市趕集購物,不得進行其他活動等等。這樣一來,永曆君臣便被緬方限制在一個狹小的區域內,控制起來,軟禁起來。
這裡的緬民本來就不多,且居住分散,極度貧窮,真的是到了不毛之地。永曆帝的從官和沐天波等把緬人留下的草屋進行一番修整,又在周圍加蓋了一些草屋,這才把全部的人馬勉強安頓下來。
這些低矮的草舍,儘管是因陋就簡勉強湊成,卻也安排出皇帝的“大殿”、“後宮”和按等級設定的太監、從官、衛士等的住所。皇帝的寶座也是就地取材,用竹篾編成。永曆小朝廷也保持著大明朝的“禮制”,皇帝每日依舊上朝,接受臣子們的跪拜,三呼萬歲。儘管大臣沒有什麼“本”可奏,皇帝也沒有什麼“折”可批,卻還是天天如此,風雨無阻。總之,凡是大明朝廷的“禮制”,不論如何繁頊,凡能儲存的都被儘可能的儲存下來,傳承下來。這樣,一個腳下無寸土,手上無寸權,寄身異邦又被軟禁起來的小朝廷就這樣“安頓”下來,苟延下來了。
當然,緬方不會提供任何的生活資源,全憑永曆君臣自力更生,自食其力。而永曆君臣隨身帶來的金銀和貴重物品,包括元江知府那嵩進貢的金銀玉器,一部份用於進行活動賄賂緬方官員,一部份卻被以種種藉口前來搜查的緬兵搜去,剩下的已微乎其微。這三百多人的生活就成了個大問題。
慢慢地君臣們只好把所有能變賣成錢或換取糧食的東西,包括太后、皇后、妃子、宮女和眷屬們僅有的體己、首鈰,甚至隨身的衣服也拿出來和緬民交換食品,維持簡單的生活。可是這樣的日子也維持不了多久,凡是有價值的東西,能換糧食的東西都化光了,生活就陷入極度的困境。這樣,君臣們就只能長衣改短衣,長褲改短褲,短衣赤足,形如緬農。永曆帝也不再是頭戴馬尾楞鬃帽,衣純絹金龍大袖袍,腰束黃絲帶,足蹬粉底雙龍靴,儀表魁偉,氣勢不凡的“真命天子”了,也過上“居茅屋,短衣跣足”的困苦生活。大臣家更是三天兩頭不能生火做飯,處境極其艱難,悲慘不堪。好在緬地氣候炎熱,有飢無寒,尚無“禦寒”之慮,只消解決“充飢”之需。
緬方的如此做法,沐天波大感意外也大為憤慨,他三番五次前去找緬方交涉,要求緬方至少放寬對他帶來的一百多人的限制,讓他們為永曆君臣獲取生活資源,因為他們中不乏能工巧匠和經商買賣的強人,他們曾往來於中緬邊地,和緬人接觸較多,熟知當地情況,有較強的生存能力。但他的這一最基本的要求也遭到緬方的無理拒絕。到了這一步,他也拿不出其它的辦法,只好帶著他那百多號人就地想法謀生,解決大家的果腹之急。於是,有的便做起小本生意,賺回幾個小錢;有的在村民趕集日擺個湯鍋,煮狗肉牛肉羊肉(邊民叫爛烀)以為謀生;有的燒磚瓦,打土坯(邊民叫土基),幫緬民蓋房子,甚至把內地傳統的民居建築引入緬方,緬民呼之為“高樓大廈”,當然從中也得到不菲的回報;有的打製桌凳、木床、箱櫃等傢俱,編造精細的竹籃、竹籮等竹製品到集市出售,頗受緬民歡迎。有的甚至給緬民打短工做農活,換幾碗大米玉米苦蕎麵回來煮粥(邊民叫大米粥為稀飯,叫玉米蕎麥麵粥為烀拉)。在他們的帶動下,永曆的一些隨從也積極行動起來,開展多種經營,婦女兒童也學起緬婦採野菜,刨竹筍,撈小魚,抓黃鱔,以求生存。總之,只要能賺到錢,能換回糧食,他們什麼活都幹,什麼人都去幫。但這裡終究是貧窮之地,人煙稀少,生意不旺,收入自然很少,所以無論他們如何的辛勤勞動,勤儉持家,也只能勉強果腹,得以存活。
其實,中國人很早就遷入緬甸、寮國、泰國、越南等東南國家。在山水相連的國家,人員的往來、民族的遷徙是很自然的事。有關中國人遷入東南亞的史料,在元人周達觀著的《真臘風土記》裡就有這樣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