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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遠同志,你們小耒縣是怎麼回事情,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居然不及時向市政府彙報。”孫文哲市長身材很是高大,比王志遠還要高出一個頭,一見面就責問,不由分說。
王志遠心中一凜,哭笑不得,卻也不敢辯護。要知道,事故發生後,王志遠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給孫文哲市長,向他彙報了。可現在,孫文哲居然責怪自己不及時向市政府彙報,這還有沒有天理?
官大一級壓死人,孫文哲市長這是要把隱瞞事故真相,拖延彙報時間的責任往小耒縣縣委縣政府身上推,王志遠可沒有勇氣頂。
“陸書記在現場指揮搶險,就讓我過來向歐陽書記和您彙報工作。”王志遠賠笑著,很是隨意地把縣委書記陸濤給拉了進來,提醒領導他王志遠只是縣長,小耒縣的一把手是縣委書記陸濤。
“陸濤同志倒是很務實。”市委書記歐陽強看了王志遠一眼,看似隨意地說了句,卻讓王志遠心裡一咯噔,看來歐陽強對自己不太感冒,甚至有些反感
王志遠心裡有些慌了神,這起重大責任事故是肯定要有人頂缸的。而在小耒縣,頂缸的不是縣委就是縣政府領導。這個時候,決定權基本上在雁都市市委常委會手中,歐陽強這個雁都市一把手甚至可以一錘定音。現在,歐陽強對王志遠有反感,這可不是個好訊息
“志遠同志,你把現場情況向同志們彙報一下。”孫文哲緩緩說道,眼神很是凌厲地盯著王志遠。
王志遠倒是心裡一鬆,看來孫文哲市長還沒有打算把自己當犧牲品。
在這個關鍵時刻,能給王志遠說話的機會,就能夠讓市委市政府很多領導先入為主,佔據主動位置。
“事情是這樣的……”王志遠的思路很清晰,一五一十地述說起來,把自己的形象不聲不響地擺得很高,第一時間趕到了事故現場,調集了大量搶險人員裝置,進行緊急救援。然後,在合適的地方,提到縣委書記陸濤將近黃昏的時候才趕到現場,而王志遠是否及時向陸濤彙報的玄機所在,王志遠自然是自動忽略,給人他早就及時向陸濤彙報過工作的假象。
“王志遠同志。”歐陽強就有些不耐煩了,“昨天下午出事,今天凌晨過後,你才向市委市政府彙報,這個責任我們以後再談。現在,你告訴我,救援工作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歐陽強心裡冷笑著,就這點小伎倆,也想在我面前瞞天過海?
這話一出口,王志遠如同吃飯的時候突然吞下了一個蒼蠅,哽住了
“書記,情況不太樂觀。”王志遠訕笑著,“但一切救援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省委領導也會很快趕過來。”歐陽強冷聲道,“過程雖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結果,是被困在隧道里的人民的生命安全”
歐陽強一句話就把王志遠打回了原形:“到時候,你們小耒縣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當面向省領導彙報吧。”
歐陽強這話很絕,基本上是把小耒縣縣委縣政府推出來當擋箭牌,犧牲品,而雁都市市委市政府則撇清在外。至於到底是王志遠拖延了彙報時間,還是市長孫文哲拖延了彙報時間,歐陽強根本就不想過問,那不關他的事情
到了塌方地方,孫文哲就發脾氣了:“陸濤同志在哪?怎麼不在現場指揮救援工作?”
齊少堂稍微一猶豫,才大著膽子站了出來:“陸書記組織了搶險敢死隊,正在那邊等候搶險敢死隊的訊息。”
說著,齊少堂的手指往石壁方向指了指。
“亂彈琴。”孫文哲臉色一沉,“塌方現場在這裡,捨近求遠,搞什麼名堂?”
齊少堂微微變了臉色,卻不敢再說什麼,低下了頭。
“去把陸濤同志請過來。”孫文哲緩和了一下語氣,一個請字卻讓王志遠心裡笑開了花,知道孫文哲這是要拿陸濤開刀了。
果然,陸濤一副很不情願的表情過來後,孫文哲劈頭就問:“陸濤同志,救援工作程序怎麼這麼緩慢?你們小耒縣縣委縣政府為什麼不及時向市委市政府彙報?”
“塌方太大,人力物力裝置都不夠,我們已經在盡力加快程序了。”陸濤的嗓音有些嘶啞,表情卻有些倔強,“我聽志遠同志說,他昨天下午就已經打電話向孫市長您彙報工作了。我又一直在搶險現場脫不開身,就沒有專門安排人做書面彙報了。”
陸濤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市委書記歐陽強卻是嘴角咧了咧,這個陸濤還真是官場怪物,一點官場潛規則都不顧,直接打孫文哲市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