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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怖的傷疤,冷冷的微笑著。
如同瘋子一邊的冷酷笑容。
房間裡終於又寂靜了。
“淵兒的病越發的重了……只怕總有一天,他會六親不認。”喃喃說著,看著在藥力發作下陷入昏睡的兒子,老閣主將目光投向驚呆在一邊的幽草,忽然嚴厲的吩咐:“今天晚上,你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知道嗎?”“……是的。婢子什麼都沒看見。”依然是低著頭,溫順的,她回答。
“好好照顧大少爺……記住你姐姐的下場!”拉開門,正準備走出去的老閣主忽然回頭,說出了這句意味深長的話。
她正拿了一個軟枕,想去墊在昏睡的少主頸下,聽了那樣的話,手一顫,枕頭“啪”的掉了下去。臉色蒼白如死。
“爹,大哥他……”門外,焦急的二少爺少卿一見父親出來就問。
“沒事了……以後不許你再過來了!知道嗎?不許進這個院子!”極端嚴厲的聲音。
少卿的聲音有些不解,有些委屈:“為什麼?大哥明明有病!”“因為你大哥和你不是一樣的人!少惹他,知道嗎?!”聲音漸漸遠去。
幽草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緩緩俯下身去,將一床藕色的褥子,輕輕覆上了沉睡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陡然間,她的眼淚就掉落在他臉上。
ACT…4… 舞風
初春的原野。
郊外踏青遊人不斷,紅男綠女,袖挽春風。處處看來,都是旖旎風光。
陌上,一個白衣長髮的男子,有些落寞的走過來。
他身後,默不作聲的跟著一位淡綠衫子的少女,幾乎是小跑著,跟著他的風一般的腳步,手裡捧著一個長長的布包。
陌上杏花盛開,一陣風過,便如雨般的灑落無數花瓣。白衣男子停下了腳步,看著落花,似乎想起什麼似的,眉頭又皺了皺,眉間的深痕有如刀刻。
“少主,老爺他們在那邊等呢。”看他有些出神,身後的綠衣侍女輕聲提醒。
他的目光投向長亭,那裡,鼎劍閣的幾個元老,在設宴餞行——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所有來相送的人,居然都是一身白衣。
滿座衣冠似雪。
“……”連侍女都覺得有些不自在,正待說什麼,忽然耳邊傳來了一陣歌聲: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予,一生休。
“縱使被無情棄——”不能羞!“那樣明快的歌聲,唱得那樣自然而毫無忸怩做作,不但是那個綠衣侍女,連看著半空落花的白衣男子,都不由得向歌聲傳來的地方看去。
鞦韆架子下,一群也是出遊的女子在嘻嘻哈哈,中間那個穿著水紅色百蝶穿花長裙的女子在歌聲中微微使力,看的出是個盪鞦韆的好手,一邊唱歌,一邊腳下適時的一蹬,繩子越來越高,如飛一般的輕盈。
“好啊!阿繡,加把勁兒!”在一片的叫好聲中,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熱情中帶著幾分靦腆,看去,只見長亭底下,少卿早已顧不得父親在旁,大聲看向這邊,喝起彩來。
在眾人喝采聲中,鞦韆上的女子微微一笑,裙裾如風,越蕩越高,如同一道彩虹。
“你看,阿繡那丫頭今天是瘋了不成?”人群中,有姐妹笑著打趣。
“沒看謝家二少爺在嘛……”有好幾個人笑著回答。
這時,只見鞦韆已蕩的幾乎和地齊平,直直沒入對面的柳樹桃花中。
在那一剎間,鞦韆上的妙齡女子微微向前探首,編貝似的牙齒一咬,從那一樹開的火也似的碧桃中,咬下了一枝繁花來。
“阿繡好厲害!”鞦韆下一群人拍手笑起來,鞦韆上的少女美目流光,笑吟吟的看著長亭裡謝家二公子,不再蹬鞦韆,卻騰出手來,將一綹散出來的長髮掖到耳後,然後將叼著的碧桃拿到手裡,對著少卿一笑,揚手將手裡的桃花丟給了他。
看的人一陣鬨笑,少卿的臉陣紅陣白,喜悅而忐忑的看了一邊不動聲色的父親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跳出去,撿起了那支桃花。
白衣長髮的男子站在陌上,看了許久,深不見底的眼眸裡忽然有幽幽的光芒,忽然不回頭問:“幽草,這個——就是少卿他的心上人?”對於這個突兀的提問幽草不禁一怔,然後有些奇怪的看了少主一眼,驚訝於他眼中重新出現的詭異與殘忍,輕輕回答:“是的。阿繡……是鼎劍閣裡管園子阮花匠的女兒……”“一個下人而已……”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