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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在男人甜言蜜語下,大約總是暈頭轉向的,可是一旦識破,再無轉圜可能,到底還是孩子更重要些,男人,這種東西哪裡比得上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賀宏娟也不例外。
她把家裡的值錢的一切都拿了出來,只留了空蕩蕩的房子給洛斌,卻也連房票也一同拿走了,只等著她遞交上去的離婚訴訟判下來,那就一切再沒有洛斌的份兒了。
心裡盤算得挺美呢,可沒兩天,一大清早的,就聽得院子裡吵吵嚷嚷。
賀大刀帶著洛卿言出門看熱鬧,卻只見洛斌跪在外面,那一臉的堅持與倔強,像是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這年代的人是沒見得過以後的宮鬥、宅鬥電視劇裡的那些被人陷害跪半天的女主角的,而洛斌現在,那臉上的表情與那些女主角的表情簡直如出一轍。
洛卿言不得不佩服洛斌。
他這一跪,就算理在他們手上,也成了他們仗勢欺人了。
這洛斌,真的是“男子漢大丈夫”,所謂能屈能伸,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了。
只是,洛卿言是誰啊,他上輩子活了三十幾年,這輩子再重來,加起來也不比洛斌活得少了,更何況,他重來之前,再怎麼說也不是洛斌這種的的確確沒在底層混過,什麼無賴嘴臉他沒見過,什麼死乞白賴他沒耍過,難道還要洛斌這樣的玩臉皮跟他玩明白了不成?
見洛斌跪在那裡,旁邊人指指點點,洛卿言也直接撲過去跪到洛斌旁邊,大哭起來:“姥爺,姥爺別打我爸爸……我爸爸也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賀大刀微微一愣,轉而重重哼了一聲。
洛卿言繼續哭:“姥爺,那個哥哥要是真的是我哥哥,是爸爸的兒子,您就算再不想高興,也不能不讓他進門啊,怎麼說他也是爸爸的親生兒子啊!”
嘩啦一下,圍觀群眾頓時議論開了。
洛斌也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瞪向洛卿言,低聲罵:“哪裡有什麼哥哥,誰家哥哥,你在這兒胡說什麼呢?!”
“爸爸,我都看見了……”洛卿言擦了擦眼淚,哭得抽抽搭搭的,“那天我去商場買隨身聽,看見你跟孫阿姨一起逛街了,帶著一個小哥哥,他還叫你爸爸來著……”
這簡直是天大的醜聞啊!
一瞬間,圍觀群眾議論的聲音更大了。
吵吵嚷嚷的,大家都開始看笑話。
洛卿言不怕看笑話,他就怕大家當洛斌是好人,這年頭,雖然受害人會被議論,可總是收穫更多同情的,同情,總比嘲笑跟膈應要好得多。
現在不比之後,這時候的人,到底是道德更重些,哪家要真有了出軌找第三者的,那就是天大的新聞了,這找第三者的男人也不叫本事女人也不叫美豔,在外面說好聽了,叫破鞋,說不好聽了,什麼爛貨賤貨的都上了。
而這山城本也不大,誰家跟誰家,大都有些瓜葛,再聽說有個孫阿姨,又與洛斌關係好,再有個小哥哥,那就有人猜測上這讓是誰了。
忽然,一大娘一拍大腿,叫道:“哎呀,這賀家女婿不是天天去紡織廠門口等人嘛!說是等個叫孫怡妮的女人,怕不就是那個孫阿姨了?她家孩子還比小言言大兩歲呢!我說這賀家女婿跟賀家姑娘結婚三年才有信兒呢,怕不就是這麼回事兒吧!哎喲喲,造孽喲,好好的姑娘好好的孩子,就給這麼個人糟蹋咯!”
這話一說出來,認識孫怡妮的,在家屬院裡紡織廠工作的人也不少,這一下子就炸開了鍋了。
第二天,紡織廠門口有人去刮破鞋了。
還有人把破鞋裡塞了些糞便扔到孫怡妮家門口的,還有她孃家,都沒能倖免。
那洛斌那天吃了虧,本打算打幾下兒子出氣,可洛卿言就是不回家,他也沒能撈到打,只是一肚子的氣撒不出來,倒是原本白淨的臉上憋出了幾個悶頭來,瞧著紅疙瘩上疊著白點,挺難看的。
沒幾天,法院的傳票也下來了。
洛斌這才發覺,原來,賀宏娟早就做好了打算。
可要說離婚,他也絕不會把所有東西都讓給賀宏娟——財產,最少對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