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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斷出那是一種傳染性極強、死亡率極高的傳染病。
平民百姓躲避傳染病的唯一方法就是逃跑,嚴重時曾創下都城人逃跑九成的記錄。這說明以當時的醫療水平和應急能力,面對傳染病時的確束手無策。
當時的農耕民族把葉落歸根當做理所當然的事。即便是為了躲避死亡暫時逃離家鄉,大多也會在流浪山溝的過程中餓死。
經過傳染病之後倖存下來的人們,刻在心靈上的是比死亡更殘忍的傷痕。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會得病的恐懼、背鄉離井的惆悵、失去家人的悲傷、適應陌生土地的疲 憊,無窮無盡的痛苦都要一一面對。為了生存而逃跑,然而等待他們的只有生不如死的悲慘歲月。
傳染病猖獗使得當年收成也不好,連松樹都逃脫不掉饑民的手掌,從而加速了死亡。極度的飢餓消除了人與獸之間的界限,有的父母丟下剛剛出生的孩子顧自逃命,甚至有人把子女殺死吃肉。
醫官們也要冒著生命危險前去救災,經常有人在照顧患者時被感染。醫官們大都是遠遠地裝模做樣,積極站出來為病人醫治的醫官實屬罕見。
這次當然不例外。所有的醫療機關都聚集在漢陽,一旦下面地方發生疫情,要麼等死,要麼逃亡,兩條道路擇其一,此外更無他法。地方官衙設有月令醫和審藥,負責藥草的檢查和排程,以及醫學訓練生的教育,但大多有名無實。他們平時只關心藥材的排程,只有藥材能讓他們的腰包鼓漲起來。
派遣隊同樣令人失望。疫情發生時,惠民署臨時搭建病幕,負責患者的治療和護理,而東西活人署的任務則是埋葬死屍,但他們所做的只是放火。
東西活人署和惠民署醫官組成的派遣隊形同虛設,他們只不過是來看熱鬧罷了。當政浩發現這樣的事實時,憤怒得渾身發抖。他對派遣隊的醫官軟硬兼施,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行動。
他們進入村莊,並不想多救活一個將死之人,卻急於放火焚燒村莊,根本就不曾直接治療過任何一名患者。尚未嚥氣就隨房子一起被大火包圍的人不計其數。
政浩不忍親眼目睹這一切,只好想辦法把重症患者隔離開來。可是醫官們仍然忙於抽身,無奈之下政浩只得請求首令*(高麗和朝鮮時代由中央派往各州、府、郡、縣的地方官——譯者注)派來計程車兵和患者家屬的幫助,才把重症患者聚集到一個村莊。這個被疏散的村莊用草繩團團圍住,到處都有士兵把守,滴水不進,連影子都出入不得。
野火般蔓延的疫情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控制,政浩去鄰村觀察情況。走進村莊,迎接政浩的是尚未退去的梅雨季節的潮溼氣息和面板灼燒的味道,以及動物們痛苦的哀鳴。村莊中間升騰著火焰,氣勢洶洶的火把彷彿要燃燒天空。
著火的地方傳來人的慘叫和動物咆哮的聲音。政浩循聲來到一處深邃的所在,展現在眼前的一幕讓他啞然失色,不知說什麼才好。
第十八章 傳染病(7)
二十幾個男人有的傷了頭部,有的傷了鼻子,有的傷了耳朵,一個個血跡班駁地倒在地上。其中有人睜著眼睛,難以辨別生者與死者。
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不是因傳染病而受傷,到處都是打過群架的痕跡。斧頭、鐮刀、木棍還在地上滾動,都是打群架的證明。
政浩急忙來到一個正在申吟的男人面前,檢視他的傷勢。那人眼睛流血,但幸好沒有受內傷,只是傷了表皮。除此之外沒有外傷,但他仍然不能活動,看來是骨折了。政浩把男人扶了起來,給他進行應急處理,又讓他倚著草屋的土牆。男人嘮嘮叨叨地講起事情的經過。
“我們村裡的醫員手頭正好有治這種傳染病的特效藥,鄰村的男人們蜂擁而來要搶我們的藥,於是就打成了這個樣子。”
“治療傳染病的特效藥?到底是什麼?”
“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不過我這裡還藏了一些沒被搶走。”
男人在腰間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了藥材,原來是用藿香和陳皮等製成的回生散,這是一種用於治療因霍亂引起的腹痛、嘔吐、腹瀉等症狀的藥材。這裡倒是有患者表現出相似的症狀,服用之後不知道能不能立即停止嘔吐和腹瀉,不過對於急性傳染病不起作用。
“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從村裡醫員那裡買來的。”
“醫員在哪兒?”
“不知道,已經逃跑了吧。”
“醫員把藥白白分給村裡人?”
“哪是白給呀,給他三升米還得求情才能得到。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