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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經漸漸明亮,陽光斜射,由樹葉之間射入絲絲金線,光而不烈,柔而不弱。王亦君於朦朧之間微微睜開雙眼,發現懷中的美人已不見蹤跡。隱隱可以看見在旭日映像下,無數的細小塵埃空中飛舞,白影點點,若有生命般的上上下下,左右翻滾,匯成漩波,心中不覺升起了一股思古幽情,連吸一口氣都能感受到木香泥氣萃聚,流入心中,一種古意盎然,生機勃發的氣息。
萬籟俱寂,落針可聞,偌大的山谷空空蕩蕩,竟只有王亦君一個人。當是時,樹葉簌簌,一個男子從身旁的樹林中走了出來。王亦君吃了一驚,轉頭望去,那男子白衣素冠,腰懸紫銅長劍,氣宇軒昂,頗為英武,只是眼光電掃之時,眉楷輕揚,嘴角似笑非笑,神色頗為怪異。王亦君心中又是一跳,覺得似乎曾在某地見過此人,待要細想,卻又記不分明;心底無緣無由地升起一絲厭憎之意。
那白衣男子在王亦君身前兩尺處站定,王亦君陡然一驚,驀地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不待細想,卻聽那白衣男子朗聲笑道:“古兄,西海一別無恙否?白某找遍整個大荒,想不到你竟藏在鼻子底下。”
王亦君心中又是一震,不及多想,“你難道竟是屬狗的嗎?我躲在這萬丈深淵下居然也給你找著,厲害厲害。”白衣男子哈哈笑道:“古兄也忒高估我了,白某哪有這等本事?多虧了白荑仙子相告,我才有幸與古兄重逢。”左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銀白色的冰蠶絲袋,輕輕一抖,光芒閃耀,滾出一個黑衣女子。
王亦君“啊”地失聲驚呼,如被雷電所劈。那女子黑髮雪膚,眉眼如畫,嬌豔動人,竟是纖纖。心中驚疑駭異,迷惘狂亂,先前那種種奇異的感覺突然如岩漿噴湧,直貫頭頂,“轟”地一聲,腦中驀地一片雪亮,登時明白那白衣男子是誰了,他竟是八百年前金族雙神之一的紫電光神白阿斐。
白荑仙子秋波淚光瀅瀅,嘴角微笑,痴痴地凝視著王亦君,又是傷心又是歡喜,睫毛一顫,淚水倏然滑落。
顯是被封了經脈,動彈不得。王亦君笑道:“白兄這話好生有趣,白荑仙子貴為金聖女,我與她僅有數面之緣,她又怎知我在這裡?是了,難道是她占卜算得?”
白阿斐哈哈笑道:“古兄何必過謙?白荑仙子對你芳心默許,嘿嘿,金童玉女,真真羨煞旁人。”王亦君又驚又奇,眯眼瞥望白荑仙子,目光溫柔,微微一笑;轉而斜睨白阿斐道:“開啟天窗說亮話,白兄究竟想要怎樣?”白阿斐笑道:“白某又豈會有什麼惡意?只要古兄將天元逆刃轉送給我,白某便成人之美,讓你與金聖女團圓終老。”
王亦君心中“咯登”一響,方知他是覬覦這天下第一神兵利器。又想:“只怕這廝真正想得的還是‘回光訣’。”“倘若我不肯呢?”白阿斐笑而不答,俯下身來,“吃”地一聲,陡然撕開螭羽仙於左臂衣裳,手指輕輕地摩挲著那嫣紅的守宮砂,悠然道:“久聞古兄風流倜儻,不想也是個守禮君子,與金聖女相好這麼久,她居然還是處子之身。若換了白某,嘿嘿……”
白荑仙子一顫,驚異憤怒,倏地閉上眼睛,俏臉紼紅,又轉慘白。王亦君目光凌厲如電,眉槍一跳,立即又變回那蠻不在乎的笑容,哈哈笑道:“紫電光神好大的膽子!對金聖女也敢起非禮之想,也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當然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但是它便說不準啦!”白阿斐反手拔出紫銅長劍,輕輕一抖,白光進放,一隻巨大的怪獸怒吼躍出。那怪獸獅頭龍角,形如巨虎,銀斑閃閃發光,昂首睥睨,兇狂咆哮,震得四周樹葉簌簌飄落。
王亦君心中一凜:“想必這便是猙獰獸了。”白阿斐撫摩著猙獰獸的側肋,似笑非笑地盯著古元坎道:“我這隻靈獸今日一不小心,誤吞了數十種淫毒花草,一時之間又找不著母獸供它交媾,此刻正春情難遏呢!若是發起狂來,也不知它認不認得水族聖女呢?”
猙獰獸三角兇睛紅光欲噴,嘶聲狂吼,碩大陽物如紫紅血柱,陡然膨脹硬挺,醜惡之極。躍躍欲試,口涎如雨飛濺;若不是白阿斐拉住,早巳撲到白荑仙子的胴體之上。王亦君木然佇立,半晌方嘆道:“白兄,你贏了。君子一言,重於崑崙。希望你能信守諾言。”解下腰間的天元逆刃,遠遠地拋了過去。
白阿斐抄手將天元逆刀接住,輕輕翻轉刀身,狹長的刀鋒在月光下流動著銀亮的眩光,光影投射處,一行行奇怪的上古文字蝌蚪似的浮動著,像月光中的游魚。他的臉上驀地閃過狂喜之色,握刀的手輕輕地顫抖起來。
古元坎淡然道:“白兄,你既已得到寶刀,就請放了白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