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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春秋待在營裡,他當然是無計可施,此人是以軍醫的名義入營的,除此之外,此人還是舉人,想要驅趕他,唐大使覺得有些無力。
不過……
唐大使心裡冷笑,等他回到自己的營帳,便有個書吏探頭探腦進來:“大人,已經查得越來越清楚了,那葉春秋與錢指揮勾結在一起,在黃水灘……”他聲音越來越低,倒是最後的話,加重了語氣:“除此之外,錢指揮還從庫中偷偷取了火油和火藥,大人是不是要過問一下?”
唐大使卻是淡淡的捋須:“哦,居然膽子大到了這個地步,不必過問,現在過問,反而使他們心有所忌,不敢肆意胡為了,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鄭伯克段於鄢的典故嗎?呵……不縱容他們,怎麼能拿捏住他們死罪的把柄,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說,你且下去。”
那書吏告辭而去,唐大使則坐在案後,顯得老神在在的樣子,顯然……他一點都不急,而今他彷彿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嗯,雖然已經智珠在握,不過……總要先戲耍戲耍才好。
嗯,不知那封書信送到了南京都察院沒有,那位鄧同年,也不知肯不肯幫這個忙,若是肯幫忙,那就更好不過了,那邊先一封彈劾奏疏遞上去,先惹來關注,接著……”
………………
南京都察院。
鄧健病了。
心病啊。
鄧健性子比較急,而且很火爆,這其實倒也沒問題,可問題在於,越是這樣急脾氣,越是要面子。
前些日子,院中諸同僚,見了都在唸他的詩,然後稱好,好個屁,鄧健當然曉得,他們當著自己的面,多半是要說好的,背後卻不知怎樣嘲笑自己呢,是說自己不自量力嗎?又或者是說自己班門弄斧?
反正……沒有什麼好話。
他決心避一避風頭,就像那張紹告了假,說是自己腳疾發作。
他住在南京較為偏僻的一出院落,其實日子過的挺清苦的,鄧健和黃信不同,黃信背後好歹還有個士紳之家撐著,他呢,則是真正的中產之家,家裡其實沒有太多的薄田,好不容易做了官,那也是清流,清流御史,幾乎難有什麼油水,但憑著朝廷的俸祿,生活可想而知。
一個小庭院裡,妻子自然不可能和自己一道赴任,所以只有一個老門子,他每日就在這庭院裡唏噓不已,懊惱著各種的事。
唐大使的書信來的很快,經過了急遞鋪,這種公文和私信,幾乎是快馬加鞭送來的,中途不會有任何的停滯。
唐兆豐是誰?
鄧健沒有太多的印象,這人口稱是自己的同年,不過……他撓撓頭,那一科的進士足足有兩百多人,他眼裡當然會有一甲的狀元、榜眼、探花,即便是二甲的進士,他大抵也都有一些印象,那麼說來,此人一點印象都無,必定是三甲了。
三甲是賜同進士出身啊,這就等於是朝廷的安慰獎,鄧健素來是眼高於頂的人物,怎麼會瞧得上這些人。
所以撕開信箋的時候,鄧健顯得沒什麼興致,心說……不會是想託自己辦事的吧,是了,三甲進士,多是授了地方縣令或是縣丞,又或者,到某不起眼的衙裡坐堂,和自己的命運很難有什麼交集,自己現在是南京都察院御史,別看窮酸了一些,可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清流,前程不可限量,對待這些走門路的人,卻是要小心提防著,深入交往也沒什麼意思的。
開啟了信,鄧健的眼睛卻是亮了。
葉春秋……
葉春秋居然去了寧波,而且還危言聳聽,什麼,他居然敢幹涉軍務,他即便是解元,可終究還沒有官身,你憑什麼?
好大的膽子,他敢擾亂軍心,真真是大膽,你以為你是誰,你中瞭解元就了不起,能寫一首酸詩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了嗎,大膽,大膽,居然敢如此的大言不慚,你把自己當成什麼,朝廷的法度何在?
鄧健怒了,他是個很衝動的人,不衝動做御史做什麼,於是圍著院子走了幾圈,心情這才漸漸平復。
要彈劾,一定要彈劾,這還了得,今兒葉春秋跑去海寧衛妄議軍事,明日豈不是要去金鑾殿胡說八道了!
我要仗義執言!
鄧健禁不住從心底發出一聲吶喊。
於是他匆匆回到房中,開始激情寫作……不,理論上來說,是氣血上湧,雙目似要滴出血來,滿腹的經綸,在一張白紙攤開之後,手指著狼毫筆,便要開始行文。
哎……可惜這筆狼毫都要掉光了,嗯,揮墨不夠飽滿。
還是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