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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冷冷地看著,一言不發。
一邊是無言的激動,一邊是無言的冷漠,另一邊是無言的冷眼旁觀。好久好久,才見桑世雄把軟弱無力的手向桑夫人招了招。桑夫人於是甚有默契地從密鎖的抽屜裡取出一份檔案,當面交給了靜剛,同時像背臺詞一般,字字清晰地對靜剛說:“這是爸爸的遺囑。爸爸、我和周律師都很清楚這份遺囑的內容,我們已經做好全部的準備。你需要任何協助,健人都會全力以赴。”
靜剛接過遺囑,兩眼泛起淚光,俊秀的眉毛緊鎖著。
桑夫人看見她的表情,又說:“不要有意見。你要知道,你的存在,從現在起才在桑家有了真正的意義。”
靜剛聞言,幾乎忍不住掉下眼淚,那是沒有人瞭解的一種至沉至深至重的激動。
“靜剛,桑家龐大的財產和事業,都交到你手上了。”桑夫人像一隻金色的豹子,銳利的眼光盯著靜剛美麗的臉龐,繼繽說:“這完完全全是爸爸的意思,你一定要繼承它,你是註定了要繼承的。天意!
我桑家三代人苦苦守著祖先傳下來的大家大業,要落在你身上……“
桑夫人還要說下去,桑世雄彷彿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揮手阻止了她。
桑夫人這才噤了聲,又回到她的位置坐下,仍是帶著冷眼旁觀又少許監視意味的神情看著。
桑世雄即使有滿腔的話想說,也是身不由己,何況也不能長久這樣握著女兒的手而相對無言,於是,他放開了她,示意靜剛可以離開去休息。
靜剛退出主人房,回到傭人為她準備的睡房。這幢所謂自己的家,竟是完完全全的陌生!自從她十一年前離開家園,便再也不曾回來過。而在她出國之前,桑家並不在這裡,而是在青山公路的一撞巨宅之內,那個‘家’,對她也是陌生的。
靜剛倚窗而立,巨型的落地窗外迤邐著青�茂盛的草坪,草坪盡頭只見一片蒼茫。
好一片空寂的茫然。
她呆立在那裡,不知道自己所為何來。
在美國,至少她有一個目標:拿取博士學位。至於更遠一點的人生,雖然她不能自主地設想:但至少,她可以掌握近程的目標而不致覺得茫然。
桑靜剛究竟是什麼呢?
誰是桑靜剛?
為什麼她是桑靜剛?
正想得出神,桑夫人敲了敲門。
“我以為你正在看遺囑呢?所以過來看看。”
桑夫人看見對著的檔案還端端整整放在桌上,似乎覺得有些意外。
“你真沉得住氣,難怪爸爸這麼喜歡你、器重你。常說你是有大將之風的女孩子。”
桑夫人不知是在讚賞,還是在嘲諷,總之,她看靜剛的表情總是有一點嫉妒,有一點兒敵意。
靜剛沒有答話,只是請她坐下,而後恭立一旁。
“靜剛,我不得不這麼急著來提醒你。”桑夫人一臉驕傲,嘆著大氣說道:“有些話,我是不想當著爸爸的面說出來。你愛的教育比我高出好幾倍、甚至幾十倍,我不管你學到的都是些什麼,只要你牢牢記住,我們桑家最講究的是一個信字。你有今天,也全是這信字得來的。爸爸隨時會走,我嘛,也像掛在枝頭上的葉子,哪陣風一吹就會落下來了。我們把一切都留給你,你可別忘了你是姓桑,這是桑家的產業,其他的姓氏名分都不能頂替它,侵佔它!你要讓它垮掉的話,便是桑家祖宗都不能原諒的罪人,知道嗎?”
靜剛沉著氣,靜靜聽她把話說完,才開口道:“媽媽,請你放心,桑家的財產永遠不會落入別人手裡,我保證。”
這是她重返家園以來,所說的唯一一句話。
“很好。就像爸爸說的,有氣節。”
桑夫人總是不忘如此嘲諷一下,儘管她的心裡對靜剛真的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她局傲地站起來,四平八穩地走出靜剛的房間,一點也不像一個噓寒問暖的慈祥母親。
“媽媽慢走。”
靜剛輕輕關上門,雙手環抱著放在胸前,咀嚼著桑夫人所給她的敵意和疑忌。
畢竟,她已經長大了。站在一起,媽媽只及她的肩膀。
從以前到現在媽媽一直對她有著敵意和疑忌的。早熟的靜剛,已認同這是人性的一種表現。
她牽動嘴角笑笑,仍然環抱雙手在胸前,站在那裡,不經意地把眼光投向那份遺囑。
明媚的春天。
明媚的城市。
靜剛按看方向盤,驅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