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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鄭伯爵這一次能來,馮縣令頗有些意外。以往他曾經數次在端午中秋宴客時派人向伯爵府遞去請貼,對方每次都是託辭不至。先前李三思說這一次鄭伯爵必來,他還尤未深信。然而,看著眼前這位滿面笑容、氣派華貴的大胖子,馮縣令不得不心下暗歎李三思料事如神,嘴上道:“伯爵爺光降敝處,下官榮幸之至。”
客套幾句後,賓主雙方攜手入席。諸般珍餚美味流水價送上來,馮縣令只是一味勸酒,只說一些場面話,半句也不提邀請鄭伯爵前來是要商量什麼“要事”,又要決個什麼“疑難”。
終於,鄭伯爵先忍不住了,開口道:“馮大人設宴相請,總不是隻為了請老夫來喝這一頓酒吧?若有他事,不妨明言。”
馮縣令笑道:“請客只為飲酒,有何不可?”頓了一頓,又道:“若說有事,到也有當真有一件小事想順便詢問一下爵爺。本縣最近破獲一件搶擄禁錮婦女的大案,救出來的二三十位婦女就藏在郊外的十柳園中。這十柳園本是本縣劣紳黃士定的別業。此人原與伯爵府有過舊怨,向來與爵爺您不睦。不知爵爺對此人有何看法?”
鄭伯爵的手裡的酒杯停在了半空中,面部難以覺察的抽搐了一下,說道:“此人狡詐無信,天良喪盡,早前曾讓老夫受害不淺,拖進府中痛懲了他一回,後來一念之仁饒了他的性命,卻也因此與他結下仇怨,後來也一直不和睦,不過也沒有起太大的衝突。於情於理,馮大人都該當嚴辦此案才是。”
馮縣令點了點頭道:“說得也是。”這一句話後,竟不再提,話頭一轉,拱手說道:“爵爺,本縣近來聚集的流民頗多,缺乏糧食救濟賑災,府庫空虛,可否請爵爺開放糧倉,為下官支出一千石糧食以解燃眉之急?就當是暫借,待秋後糧食豐收,下官必當歸還。”
鄭伯爵肥厚的腮邦子微微抖了一下,他知道所謂的“暫借”自然是鬼話,什麼秋後糧食豐收更是沒影兒的事,這是劉備借荊州,有去無回。
“馮大人,如今天旱已久,糧價騰貴,本府餘糧已經不多……”
鄭伯爵正在斟酌託辭,忽然見到一個明黃色的身影晃動,一名婦人手持酒壺從後堂屏風後迎面走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鄭伯爵瞥了她的臉孔一眼,頓時心中一突,連忙端起酒杯假作飲酒,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臉。
那婦人走到馮縣令身旁,低眉順目,欠身斟酒,目光卻不再看向鄭伯爵。
“這是下官新收的一位侍婢,特意請出來為爵爺奉酒,可還不錯吧?”馮縣令隨口介紹,目光有意無意地在鄭伯爵臉上掃來掃去。
鄭伯爵乾笑兩聲,有些慌亂的低頭飲酒,居然並不接話。
馮縣令使了個眼色,那婦人退入後堂。馮縣令又開口道:“借糧一事,爵爺考慮得怎樣了?”
鄭伯爵微一沉吟,咬了咬牙道:“出糧賑災乃是善行義舉,老夫自當慷慨相助,怎敢吝惜財帛?一千石糧食雖然為數不少,本府就算節衣縮食,也要擠了出來。”
馮縣令似笑非笑的道:“爵爺可要量力而行,千萬莫要勉強。”
“不勉強,不勉強。”鄭伯爵伸出衣袖抹了一把頭上的細密汗珠,嘆道:“這天氣真熱!”
馮縣令離席下坐,當面向鄭伯爵一揖到地:“爵爺仁慈慷慨,心繫萬民,下官先前拜謝。”
“應該的,應該的。”鄭伯爵滿臉堆笑的拱手回禮,身子卻微微哆嗦了一下。
糧食的事情敲定之後,馮縣令只管滿面堆歡的勸酒。鄭伯爵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喝了幾杯酒後,起身告辭去了。
李三思從屏風後面步出,與馮縣令相視大笑,一千石糧食就這樣到手了,老虎屁股上給狠狠地挖了一塊肉下來。
“李老弟,看來你所料不差,這鄭伯爵當真與十柳園的案子有關。”馮縣令眼神飄忽,面帶冷笑,“不然,這老傢伙怎麼會只被我敲打試探了一下,就立馬服了軟?”
原來,方才出來斟酒伺候的那名婦人正是李三思從十柳園的地窖中解救出來的眾多婦女之一。李三思安排她在這個當口兒出來斟酒,既是讓她親眼認一認人,也是敲打警告一下鄭伯爵。
李三思笑道:“果然如我所料,這黃士定不過只是鄭伯爵的幌子罷了。由他出面替蒙陰府做盡惡事,欺男霸女,鄭伯爵背後支援,暗中結連官府包庇。一黑一白,一明一暗,果然是好手段。”
馮縣令想了想,忽然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這麼說來,蒙陰伯府與黃士定明面上假裝不和睦,但是蒙陰伯府不方便親自出面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