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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思更感不解,又小聲問道:“韓一秋這等傲性的人物,怎麼肯放下身段和一個土財主往來,還跑來喝他兒子的喜酒?”
趙縣丞瞥見同桌相陪的兩位柯家人正起身和其他客人寒喧敘話,這才湊過頭來壓低聲音答道:“聽說前兩年這韓一秋的夫人病逝,他與髮妻情誼極深,卻無錢營葬,又不肯求人,就很為難。這柯員外有個通房婢女的家裡和這韓家是鄰居,她從家裡就聽說了這個事。女人嘛,愛傳嘴,就把這事跟柯員外說了。這柯員外雖然不通文墨,名聲也不怎好,但素來敬重詩書。他是個有心人,就連夜給韓一秋運去了上好棺木,又包辦了一切營葬雜費。因為這個事情,韓一秋就欠了柯員外一個大人情。既然欠下大人情,之後的許多小人情也就沒法兒擋得住了。韓一秋傲性歸傲性,卻不是不講理。你再怎麼傲性,也不能冷臉對待你欠著人情的人吧?這之後,這柯家就和韓一秋偶爾會有往來。這一次韓一秋能來,柯員外是滿臉放光呀。那張獨座桌一早就是留著給他的。這既是尊崇於他,也是顧慮他不愛和人多話。”
果然,韓一秋落座之後,廳內眾賓客雖然都頻頻注目於他,卻是無人上前見禮問候,這也是因為知道他不喜與人交接客套的脾性,也就不敢冒然打攪。
李三思心說:“豈止是柯員外滿臉放光?沒法子,像韓一秋這樣有聲望有才學有脾氣的清高隱士,那就是這大明時代的活聖人和大明星啊。”他本來對韓一秋耿介孤傲的做派頗不以為然,但是得知此人對亡妻感情極深,到像是位性情中人之後,李三思對他又心生幾分好感,便向趙縣丞道:“這等人物既然就在咱們鄰桌,咱們該過去見一見禮才是。”
趙縣丞搖頭搖得像潑浪鼓似的,說道:“這等高人賢士我是真心敬重,卻不敢攀迎結交。你老哥我就是俗人一個,胸無大志,也沒什麼氣節,好的是喝酒玩樂,到這兒來是找樂子拿紅包的,卻不是來找癟吃的。要去你自去,我是不去的。”
李三思起身走到韓一秋跟前,深深一揖,恭聲道:“晚輩見過韓先生,問先生好。”
韓一秋微微點頭回禮,只是瞥了李三思一眼便垂下眼皮,目光看著桌面淡淡地道:“你也好。”這應答之間雖不失禮,但他冷臉拒人千里之外之意已經表露無遺。說李三思是“吃癟”,也並非太過。
李三思恭聲又道:“晚輩斗膽前來拜見先生,並非有意打攪,實是有一事不明,想要向前輩請教:五柳先生陶公堪稱先賢大隱,正如同先生一般。陶公曾作‘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之句。晚輩愚鈍,不解其意,想請先生為我解惑。”
韓一秋聞言心動,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他眼,頓了片刻,終於神色和緩地點點頭道:“多謝。”
李三思話已說到,再不多言,又是深深一揖,退回座中。
趙縣丞低聲向他道:“我說的不錯吧?這等清高隱士,傲性得很,不喜與俗人交言,多一個字也不肯說。你敬他,他也不會領你的情。敬重當然值得敬重,卻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李三思搖頭道:“我敬他哪裡是因為他是清高隱士?隱士又有什麼真堪敬重的?中國幾千年來,隱士無數,大多仍舊是學陶淵明那一套兒:笑傲權貴,自甘清苦,田院詩書,採菊東籬。論情操固然堅貞高潔,但是對於世道人心,乃至於自己的家人親戚,又有什麼補益了?不過是坐視世道糜爛而不顧不理,任憑家人飢寒而不為所動。陶公不就生生餓死了兩個兒子麼?也罷,就算不論這些。
隱士們既然身負才智,閒居鄉野,若是當真冷淡人情世事,為何不窮極自己求真求知之心,轉而研推百物之理,論究自然之法,窮求造化之妙?可曾有隱士認真鑽研實證過蘋果為何要落地,日月星辰為何運轉?風因何而起?雨因何而下?雷電從何而來?當真就是一對老頭老太在天上敲錘放電?人為何喝的是淡水,出的是鹹汗?又為何吃的是香菜,拉的是臭屎?人懷胎當真是父精母血,不是父精母卵?螢火蟲當真是腐草生螢,不是細蟲產卵?”
“總之,隱士們千年來隱來隱去,也沒隱出個什麼新名堂,無非是以詩書自傲,自矜清高,總是落了陶公的窠臼而已。皓首窮經的古板儒生都能有變化,宋儒的做派就與漢儒大大不同,隱士的這一套兒卻真的是千年未變,當真最是俗套不過。這等人的可敬之處也就只是情操堅貞高潔,不勢利貪鄙而已。我方才去向韓先生致意,只是因為他感念亡妻不肯續絃,是個重情義的性情中人,這才敬他。與隱不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