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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簡單了,那便簡單了。這句話不能不讓她動搖,漢軍旗包衣出身,雖比下五旗高貴些,可還是個包衣。且阿瑪犯事丟官,棄下他們一門孤苦。罪臣之後,這是一生一世的禁錮,會隨著她的血脈一代一代傳延下去,掙脫不得。她看著眼前的雲徹,心下更是難過。雲徹,他何嘗不也是這樣卑微的身份,所以入宮多年,也只能是個看守冷宮的侍衛,沒有出頭之日。她伸手替他撣了撣肩頭沾染的蛛網塵灰,心疼道:“只能在這裡,沒有別的辦法麼?”
雲徹雖然無奈,卻也寬慰她:“慢慢來,總會有機會的。”
嬿婉的手輕輕一抖,停在了他肩上:“你是男人,不怕等不到機會。而我到了二十五歲就要出宮,在這之前沒有機會,便沒有可能了。”
雲徹有些糊塗:“什麼機會?你在純妃宮裡不好麼?”
嬿婉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唯覺得鬢邊一隻紫雲絹蝴蝶的絹花,顫顫地在風裡顫動著,恨不能張開翅膀立時飛起來。這樣振翅飛起的機會,真是稍縱即逝吧,或許今生今世,都沒有第二次了。她狠狠心,再狠狠心,終於道:“雲徹哥哥,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雲徹似乎被一個悶雷狠狠打在了頭頂,嘴唇有些發顫:“你說什麼?是不是純妃娘娘不許底下的宮女和侍衛來往?”
嬿婉不敢看他,只是迅速地退開兩步,盯著自己的鞋尖道:“雲徹哥哥,我們不要再見面了。你是漢軍旗包衣出身,我也是包衣出身,我們若是在一塊兒,以後的孩子也不過是包衣,一輩子奴才的命,生生世世都脫不了。你就為自己的前程好好打算吧,別再理會我這個人了,就當不認識我便是了。”
她說完,便逃也似的走了。雲徹愣在當地,幾乎目瞪口呆,只覺得甬道里無窮無盡的穿堂風如呼嘯的利劍,冰冷地貫穿了自己的身體,將血液的溫熱一分一分地,冷冷凍住。
嬿婉回到鍾粹宮的時候,大阿哥已經下了學,正在四處找她,見了她進來便道:“嬿婉,我一向愛吃金針木耳餡的豆腐皮包子,怎麼今天點心不是你準備的麼?居然拿青菜蘑菇餡的應付我。”
嬿婉鬱鬱不樂,見大阿哥纏著,只得打起精神道:“好阿哥,今日就將就吃了吧,明日奴婢一定給您準備好金針木耳餡的豆腐皮包子,好麼?”
大阿哥纏著嬿婉進了書房。海蘭陪著純妃在暖閣的窗下冷眼看著。
海蘭輕聲道:“這丫頭這麼晚才回來,不知上哪兒去動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了。”
純妃含著壓抑的怒氣:“妹妹方才說的可都是真的?”
海蘭秀麗的雙眸輕輕揚起,清澈而澄明,蘊著十足十的關切:“純妃姐姐覺得妹妹編得出這樣的謊話麼?妹妹想著,皇上如今常來姐姐這兒,怕是已經對那小丫頭留上了心思,若再被那小丫頭狐媚幾下子,宮中可又要添新人了。純妃姐姐您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榮寵,難道要被這狐媚子分去麼?”
純妃咬了咬唇,苦惱道:“可是皇上要喜歡她,本宮能有什麼辦法?再說皇后病著,嘉嬪才出月子不能伺候皇上,怡嬪也歿了,後宮裡統共就只剩下了這麼幾個人,皇上要納一個新人,咱們也沒有辦法呀。”
“就算皇上要納新人,也不能出自姐姐宮裡。純妃姐姐您細想想,您已經有了兩個皇子,若嬿婉得寵,旁人必定以為是姐姐舉薦的。這本是無心事,落在有心人眼裡便以為姐姐趁著皇后病重私下勾結,迷惑皇上,要捧高了三阿哥爭寵。姐姐倒也罷了,那三阿哥不就成了眾矢之的了麼?”
純妃大驚失色:“那怎麼行?本宮自己不要緊,但不能害了自己的兒子!”
海蘭烏黑的眼眸微微一轉,道:“法子自然是有的,而且能徹底絕了皇上的心思。”
純妃又驚又喜,笑紋裡都是舒展的笑意:“妹妹真有把握?”
海蘭笑著彈了彈指甲,低聲道:“姐姐是第一天認識我麼?”她附耳低語幾句,純妃喜上眉梢道:“可心,去傳嬿婉過來。”
嬿婉即刻便過來了。她低眉順眼地請了個安,顯得格外恭敬。純妃本來覺得她清秀可人,眉眼間隱隱有幾分親切,可此時看著她,即便是一身青碧的素色宮裝,亦覺得她妖妖調調的,大不成個樣子,不覺皺起精心描摹的春柳眉。海蘭不動聲色地碰了碰她的手肘,取過一枚橙子,用並刀慢慢切著。
純妃揚了揚絹子,緩緩道:“嬿婉,你伺候大阿哥伺候得很好。本來本宮是想讓你留著繼續伺候大阿哥的,但今日欽天監過來替大阿哥算流年,本宮拿你的生辰八字和大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