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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危矣！
秦昭頓時頭痛、眼睛痛、身上也痛。
人真的是種奇特的生物。
前一秒，秦昭還被腎上激素鼓舞得意氣風發，在秦國招賢盛會上逮著那群士子大殺特殺；下一刻，攻守易勢，她就被兩道視線釘死在原地，認識到事後她才是那個會被大殺特殺的人。
秦昭徹底清醒過來。伴隨著應下招賢令，就意味著還沒過上兩天安穩日子，她又要風餐露宿漫山遍野跑了。
再想想縈繞在孫臏和桑冉頭頂的烏雲閃電，她就只想找個擋箭牌，埋地當蛇鳥。
“秦昭，你怎麼了？”贏渠梁注意到秦昭臉色微變，關心問道。
“國君，能扶我一把嗎？我腿軟了……”秦昭哭喪著臉祈求道，而後發覺不妥，連忙又擺手，“不，我腦子有些不清醒，請國君別在意我說的胡話！”
人前爆發讓秦昭有些脫力。
畢竟戰國時期士子們可是能配劍的。在無法治的社會環境下，激怒他們的危險係數挺高。
若不是秦昭搶了先機，學足了孫臏那場碾壓裡的氣勢，劈頭一頓弄懵了他們後，又替他們問出了心中所求……
估計脾氣暴躁些的反應過來，可能當場就拔劍讓她血濺五步了。
秦昭一時恍惚，還以為自己真處在招聘會現場，剛剛完成公開面試，向上司請求一點微小的幫助。
語畢，她立馬反應過來，現在她人在秦國，眼前的人不是上司，是一國之君。——即使贏渠梁再面相淳厚無害，他也是秦國國君。
秦昭霎時間白了臉，背後又起了身冷汗。
或許要給自己下足夠的心理暗示，時時提醒如此鬆懈真的要不得。
“秦昭是把渠梁當作自家長兄了嗎？明明先前那麼威風硬氣，原來也是小小女子。”贏渠梁笑了聲，給秦昭遞上臂膀。
“我有一子，名駟，你這軟腳羊羔似的模樣倒是和他很像。”
秦昭的腿更加軟了。但伸在面前的胳膊，她是真不敢扶。駟……是在說第一個稱王的秦國國君贏駟？
這是什麼恐怖的親多濾鏡，能把北伐義渠，西平巴蜀，東出函谷，南下商於的狼崽比作羊羔？她秦昭何德何能，能和贏駟放一起比較啊— — —
—雖然是幼崽版。
等下，國君的重點是在調侃她為軟腳羊羔是嗎？秦昭揉揉腿腿，撐著站直身子。
贏渠梁有些意外，不動聲色收回手，興趣更甚。
他這第一位賢才招的充滿意外，但不知為何，作為國君的他直覺秦昭有大用處。
就像一塊包裹美玉的石頭，必須刨除外面的石衣才能現世，贏渠梁伸信秦昭會是塊值得友徵、陪礪的玉石。
秦君略思，他或許要從現在開始考慮，真要任用秦昭的話，該如何說服朝堂裡的老頑固接受一個女子和他們同殿議政了……
“秦昭，雖然渠不能改變需要你先訪秦再出策的決定……但念及你是女子，你可以不必深入偏遠秦地，去到郡縣就行。”
贏渠識試著為秦昭考量，給她出了個折中的方案。
國君，您招賢的本義是什麼？不就是讓賢良士子們去到困苦之處，看看秦國的傷病，好撥膿驅疾麼？”
秦昭有些意外，遂試探著詢問。
“若是我真這樣做了，應了國君允許的便宜，國君不會失望？”
“會也不會。不會好說，會只是遺憾，不能讓秦昭遇上強秦。”贏渠梁不帶猶豫思考，即刻便答。
“老秦人脊骨錚錚，對欺辱女子之事嗤之以鼻。渠梁對國民品行雖有信心，但人心難測，山野之地恐藏敗類……不僅是對秦昭，渠梁祈願所有士子都能安全歸來。
秦昭明白了，國君的意思是治國重要，能留在秦國的賢良命更重要。畢竟活著的人才才能為國出謀劃策。飯可以一口口吃，人沒了就真沒了。
秦昭拱手拜國君。
贏渠梁不愧是能給秦國創業攢下根基的人。他雖不是最英武的秦君，卻有著獨特的人格魅力。
“昭，謀得招賢頭彩，臏心甚悅，今日可為昭賀，飲酒三爵。”
輪椅在並不平整的院子裡行駛，木頭摩擦出咯吱聲。它並不急切，平緩得像漫步似的，卻讓秦昭背後一僵。
她的嗓子此刻幹得生疼。————來了。
從衛鞅挑起話題起，孫臏就覺得不對勁了。
僅在幾日的交談中，孫臏基本摸透了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