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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輕柔的風,萌動的春意從窗框邊上探進來,遠處還有一兩聲清脆的鳥鳴。
是她留在春天裡呢,還是又是一季春光了?
秦昭有些吃力地喘著氣。僅僅一個扭頭的動作,就讓她的心肺被過度使用了似的。
她收合右手,寬鬆的寢衣袍袖下,她見到一隻嶙峋的手背,不由地愣在那。
手心裡有什麼東西。
她奮力地抬手,翻轉,攤開手心。
是一節早已乾枯的植物莖稈,上面還未消退的些許紅彤色,似乎昭示著它鮮亮的曾經。
遲鈍沉重的大腦不由自主地開始搜尋,在一陣昏眩襲來前,秦昭找到了答案:
是蒹葭初生時的紅杆。
哐啷——
銅盆落地的脆響引出久久不散的迴音,吵的秦昭頭腦發脹。趕巧的是,這噪聲倒是把身體昏厥的勢頭生生吵沒了。
“昭、昭昭?”
秦昭扶著床榻,吃力地回頭。
帶上冠的桑冉直挺挺地杵在那,動也不動,任憑那盆水將他衣袍打溼了大片。
秦昭見此,輕輕笑了笑。
她想要說話,發覺嘴裡有什麼壓著她的舌頭。她下意識張嘴吐出來,一團黑糊糊的小圓球就這樣掉到塔下,滾出老遠。
“秦先生,昭昭醒了,我家昭昭醒了啊——”
仿若大夢驚醒,桑冉拔腿邊喊邊往外衝,他甚至在門檻那摔了跤,得虧扶著門了,不然准以頭搶地。
秦昭看他手腳並用的滑稽樣,只覺春日的
風都是暖的。
只是……秦先生?
似乎她這一睡(),錯過了好多好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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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自在邊陲遇險昏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絕非一年半載。她錯過的,又豈止“許多”一詞可以形容概括的。
給她診治的醫者,被桑冉喚作“秦先生”的人正是秦越人。秦越人這名初聽陌生,但只要將它與“扁鵲”掛鉤,那便一點都不陌生了。
年過半百的醫者細細為秦昭號脈,只撫須沉思,並不做言語。
桑冉附耳過來,秦昭才得知先前口中浸了蜜的藥丸,正式出自扁鵲之手。她自重傷後一直昏迷不醒,背上的上是癒合了,人卻因不能正常進食,日益衰弱下去。
後來墨家歸秦,鉅子與友半路遇上扁鵲,便一起結伴來了秦。幸虧有這位妙手神醫在,便這小小的丹丸,生生將她的命留到了現在。
“醒來便好。稍作修養,女便能恢復如常。現下該服些粥湯,女先稍作歇息,越人去備湯藥——快些恢復吧,秦某人想取診金許久咯。”
扁鵲捻著鬍子,放下秦昭的手腕,留下句不明不白的話,便帶著喜色離開。
秦昭愣著被桑冉要求重新躺下,目送醫者的身影消失。恍惚間,她似在門框裡見到一片白色衣角。
許是知曉秦昭的疑惑,桑冉等她躺好,便在一旁輕聲解釋扁鵲的診金,其實就是她留下的那些醫書。請扁鵲為她診治起,孫臏早已做主那些醫書秦先生可以隨意翻閱記錄。
這位神醫能有興趣來秦,也是因為聽聞秦國的新軍醫有了些不得了的醫術。秦昭此番醒來,秦先生走路帶喜風,想必困擾他多年的謎團終於有人能為他解惑了。
桑冉說完,又從秦昭昏迷後開始給她講錯過的林林總總:
“戎”當真已不存在地圖之上,“蜀”早已平定歸順。
滅戎原本只是戲言,卻被暴怒的孫臏將它徹底實現。一句“秦國之糧草,無以養俘虜”,是以戎地原上草木腥三月,屍橫遍野,鴉鷲環伺不絕。“無用之戎”皆命隕,只餘能給秦國養馬牧羊的“新秦人”。
為遮掩這滔天鉅變,不讓秦國引起四方警覺,衛鞅硬生生搔斷了大把頭髮,又是搞輿論又是發諜報又是穩民眾的,還真把這事正正當當地壓下去了。
秦昭想想也能知曉那段時間衛鞅的境地是何等滋味:一個是打昏頭的軍師,一個是又皆傳捷報的將軍,一個是醒來擴充大半國土的國君,外面是虎視眈眈的魏國,內裡還有使絆子的老蛀蟲……
想必衛鞅是痛並快樂地處理著如山的政務。但等事情過了,衛·大良造待·鞅還得被人找上門“清算”。
見秦昭視線落到自個身上,桑冉摸摸鼻子,心虛地說了衛鞅後來的遭遇——孫臏先以言辭為刀劍颳了一通,又被他桑墨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