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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麼?”他按捺著幾欲爆發怒意,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打在我的胸口。“城門被破,無辜百姓枉死,皇宮成為一片焦土,父王被逼死,就連你也……”
我沒有忘記,我又怎麼會忘記?可是這種仇恨,我情願記得的人只有我自己,那樣的話,那個溫和而乾淨的少年是不是會回來?
我只是,不想牽著我的那雙手滿是血腥而已。
不管你是孟箐雨的哥哥,還是秦雨的孟亦風。
“滅亡後蜀的是趙匡胤,可他現在已經死了,哥,你成全我們好不好?”
噌的一聲,利劍出鞘,寒光一閃,對準了我。他握著劍,站在離我兩步遠的地方,表情隱沒在黑暗中,我看不清。
作為漢蜀的公主,卻背叛了自己的國家,背叛了曾經相信過我的後蜀子民,“愛上了”敵國的王爺,現在的我,已經不止是個無賴,更是個叛徒,就算他要殺我也是理所當然。當然,我也知道他不會傷我,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把擱在頸間的劍永遠都不曾落下分毫。我對著劍口,上前走了半步。
時間好像被萬年寒冰凍結,停止了流動。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垂下了手,後退了兩步,用劍支撐著身子,一道血注順著銀光閃閃的劍身蜿蜒而下。
我剋制住自己要上前的衝動,用懇切的語氣道:“哥,就看在孟箐雨和秦雨都為你擋過一箭的份上,放棄吧。”
等你完全放棄了報仇,我就和你離開這個地方,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以兄妹的身份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
“好,我答應你。”出乎我的意料,他當下便應承了下來。銀色的劍慢慢滑入劍鞘,連帶著血跡被他一起擦乾。
他從暗處走了出來,月光照在他臉上,那是不同於憤怒的另一種表情。複雜得叫人看不透,卻又隱約帶著幾分邪佞,“我答應你,不報仇。”我心下一喜,然而這種喜悅還來不及顯露出來,他又開了口。
那聲音,悠遠得好似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如果,他也是真心待你的話。”
*
五月,日頭下已經有了初夏的感覺,胸前包裹的厚厚的布條加上身上的軟甲直悶得我透不過氣來。一到輪休的時候,我就迫不及待地找了個涼快的地方,解下軟甲躺在地上,享受地打起了盹。
閉上眼睛,腦海裡開始回放那晚孟亦風說過的話。
從那天遇到皇帝的刺客而孟亦風又及時出現來看,這王府裡只怕已經有他的眼線。一開始我有懷疑過是李飛,但李飛知道我潛伏在王府是為了帝白蘿,而他不知道,那肯定也不是李飛。
也許是極不起眼的一個人,所以趙德昭和戰非也都沒有察覺。
會是誰呢?
心裡有些煩躁,隨手便掐了一株草把玩。
頭頂一個陰影罩了下來:“好好的一株蘭花就怎麼被糟蹋了。”
我打了個激靈,忙從地上跳爬起來:“參見王爺。”
“嗯。”
我攢著手心裡的蘭花,拿著也不是扔了也不是:“王爺恕罪,屬下眼拙,還以為只是一般的野草……”該不會這麼倒黴,正好拔了株他的心頭好吧,千萬別叫我賠錢啊。
好在他沒說什麼,只是徑直走到我剛才躺的地方,坐了下來。
“王爺可是有什麼心事?”看他好一會兒都不說話,我忍不住開口。
他似是漫不經心地緩緩開口:“皇上要我暫時留在汴京。”
我心頭一凜。且不說趙德昭立下的功績和軍中的聲望,僅憑他才是趙匡胤的嫡子、皇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這一點,就足以讓皇帝除去他。趙光義將他從駐軍的地方召回來,美名其曰是為了壽宴,實際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鴻門宴。換而言之,趙德昭在汴京多留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雖然其逃過了之前的刺殺,但並不代表趙光義失敗了一次就會放棄。而且暗的不行,他還可以來明的,只要趙德昭繼續留在這裡,他有的是機會給安個罪名上去。
所以趙德昭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如何快點回到軍中去。有實際的兵權,他才安全。
可是,我卻不能讓他離開。
不管是為了帝白蘿,還是為了讓孟亦風放棄報仇,我都必須要他留在這裡。
“其實留在汴京對王爺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機會。這裡是離那個位子最近的地方,如果王爺真的想奪回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那何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從外攻固然是可行的,但是,如果能裡應外合豈不是更有把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