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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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繼續當個奴才好了。”】
時至今日,江銜玉依然可以清楚地記起江離當時冷漠輕蔑的聲音。
當時的他因為日日雜役,累到雙手生繭,腰不能直,可江離呢,卻是日日與花伏鳩廝混在一起,就連平日裡外出都是那人抱著的,連腳尖都不曾落在地上過。
因為江離的一句話,被擄進魔教十幾年,江銜玉當真就當了十幾年的雜役。
所有的欺辱奴役,都被江銜玉一點點嚼碎,吞下,嚥到了心裡去。
他永遠都不可能原諒江離對他做的那一切。
幸而,魔教被滅,兩人被正道武林人士帶出來之後,當初江離做的那些惡毒之事被盡數曝光。曾經高高在上的少主男寵,如今徹底淪為了被人唾罵的過街老鼠。
江離在魔教時最怕冷,可如今卻被囚禁在終年飄雪的南山深處。
那人年幼時便是擦破了皮,也會嬌氣得哇哇大哭要人哄上半天,如今卻時不時的就要割腕取血。
而他體內那至尊至貴的天靈血……
如今,也不過是為了他江銜玉製藥所用的藥引而已。
*
現在唯一讓江銜玉不滿意的,大概就只剩下燕昱瀾始終對江離過於溫和寬待了。
雖然燕昱瀾解釋過很多次,是為了江銜玉,他才會留著江離的性命為他製藥。
可是,那是江離。
江銜玉是見過花伏鳩如何被江離勾引蠱惑到神魂顛倒,任其所求的,天知道江離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齷齪本事,才能勾得男人這般失了魂離了智呢?
燕昱瀾為了取血,每隔半旬就要去南山跟江離單獨相處。若說江銜玉真的能放下心來,顯然是不可能的……
就好比此時,江銜玉忽然就發現,他一把話頭引向江離,燕昱瀾的態度就變得有些奇怪。
“昱瀾哥?你怎麼不說話?等等……哥哥他,他該不是真的生氣了吧?”
江銜玉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
依在病床上的少年臉色白了一白,喉頭明顯有些發澀。
就像是備受欺凌後有了條件反射,哪怕只是猜想江離生氣,他便已經嚇得驚慌失措,就連眼眶都徹底紅了。
“我,我就知道。”
江銜玉死死咬住嘴唇,身體在被子下簌簌發抖。
“小時候,他就不喜歡我,而且在魔教那麼多年,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公子,而我卻只是一名雜役……在他心中,我恐怕就是這世上最低賤最卑微的人。他是那麼寧折不彎的一個人,如今卻要為了我獻血,哥哥他怎麼可能受得了這個……”
說話間,江銜玉像是已經怕到了極點,下了床便踉蹌著想要往外衝去。
“我去跟哥哥解釋,我,我其實不想這樣的。我,我寧願我已經死了,也不想他那麼生氣。我的出生,本來就是欠了他的,我實在不能欠他再太多了嗚嗚嗚……”
說到最後,江銜玉聲音漸漸變得乾澀無比。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他此時都已經快衝出門了,本應該在第一時間便衝出來攔住他的燕昱瀾,如今卻跟榆木樁子一般,依然一動不動地坐在病床邊。
看上去,就像是在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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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說起來陸九其實不算是在走神,他只不過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