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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厲永山努力從亂糟糟的人群裡擠出來的時候,發現連玉樓的轎子早從視野裡消失了,不由心裡堵了一口氣,回頭,看見背影像連全的人匆匆朝西面走去,便猜這場混亂大概就是他製造出來為了拖住自己的。
見連全已經走遠,厲永山連忙跟了上去。
他以為連全是去和連玉樓匯合的,走到城門口卻發現,連玉樓的轎子就停在那裡,轎伕則蹲在陰涼處休息。厲永山走過去,在轎子前猶豫了一下,然後用手裡那刀的刀柄挑開簾子……裡面空無一人。
厲永山回頭看向一旁兩個轎伕,「這轎子裡的人呢?」
那兩轎伕拿著草帽當扇子用,搖搖頭,「我們爺就讓我們送到這裡,然後自己出城了。」
「自己出城了?那有沒有告訴你們他到哪裡去?」
那兩個轎伕笑了起來,「厲爺,我們都是下人,哪來的膽子管自家爺去哪裡?」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也沒說?」
「沒,說讓我們可以回去休息,但是傍晚的時候一定要來這裡等著接他。」
厲永山不再問下去,轉身的時候發現,自己將注意力擱在這裡的時候,連全也不見了蹤影。
好一齣金蟬脫殼!
厲永山心裡不由生了幾分慍怒,握著刀鞘的手用力攢緊,關節發出「咯啦咯啦」的聲響。
好!連玉樓,你會金蟬脫殼,我也會守株待兔,看咱們誰玩得過誰?
此時郊外一幢不起眼的民房內,從裡面傳出一聲聲「哢」「哢」的鈍響。仔細聽便能聽出這聲音是使用已久的織布機發出的,於是便會想,大約是這家的媳婦正在紡紗織布。
但是走到裡面,就會發現是這民房內是全然另一幅畫面,闊五間、深三間的大堂寬敞明亮,裡頭放著好幾臺織機,年輕的織娘端坐在織機後頭,手指靈活地將那幾十個裝有各色絲線的竹形小梭子變換著在絲線間穿梭。
連玉樓一臺織機一臺織機地看過去,不時用手撫過已經完成的圖案,眼神裡流露出幾分懷念與留戀。
這是一幅長達數尺的織畫,上面的紋樣、圖案並非繡娘用針線繡上去的,而是將絲線用「通經斷緯」的方法平織而成,花紋精細富麗,猶如雕琢縷刻,此門技藝名為「緙絲」。
連玉樓收回神思,看到連全站在門口,點頭示意他可以進來,連全走到他的身側,連玉樓開口問道,「他沒有跟過來吧?」
連全搖頭,「爺,您放心,況這裡偏僻難找,他就算跟著,沒有人帶路,在林子裡轉來轉去,多半也是走岔迷路的。」
連玉樓臉上的表情卻沒有放鬆下來,「現在是絕不可掉以輕心的時候,琉紆一定是遇到了他,知道自己逃不掉,只能用那種方法提醒我,讓我小心謹慎。他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這些年我一直避著他,壯大自己的產業,就算到了今日這地步,我還是沒有把握鬥得過他……」
「小的明白。」
厲永山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這裡有半塊玉,順著在琉紆身上找到的半塊玉,不用多久,官府就能把他的真實身份給查出來……
不過就算查出來了也沒有多大關係,自己現在姓連,早就和他們沒有任何的瓜葛。
連玉樓背著手轉身,看向神龕裡供著的牌位。
娘,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讓我將您沒能夠完成的做完,我向您發誓,十年前我們失去的……我會向他們一一討回來的!
第六章
約莫傍晚的時候,一頂樣子樸素,看起來還有點破舊的轎子在城門口停了下來,厲永山一直躺在茶棚的長凳上,看到從轎子裡走下的人,一下跳坐起來。
連玉樓從轎子裡下來,自己家的轎伕已經在一旁候著他了,連全替他撩起轎簾,連玉樓正彎腰要走上去,耳邊響起一串悠悠的馬蹄聲。
「連老闆出個城的陣仗還真不小,居然備了兩頂轎子……」
連玉樓的動作停下來,直起腰,看向坐在馬背上的身材高大彪壯的男人,面色平靜,「在下不過是去探訪一位避世獨居的故友,此人品性清高為人淡寡,最不喜顯露富貴之人,若我坐這頂轎子過去,恐怕要被他閉門拒客了。」
厲永山聽完,笑了起來,「此人當真迂腐。」
連玉樓的腰挺得筆直,下巴微微抬起,「下次見面,在下會向這位故友轉達厲總捕頭的讚美的。」雖然他站著,厲永山坐在馬上,高度上相差許多,但他看向厲永山的目光依然像是正居高臨下一般。
厲永山就這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