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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落葉滿地,少女伴了梧桐而立,默然仰面,任秋陽的暖輝在臉上敷過,眼眸卻是閉了,這筆直的身形如同標槍也似,若非她裙裾飄擺、紫發飛揚,便和一尊石像沒了分別。
背後的小屋關著門,裡面不見動靜。少女的心思在“進或不進”之間徘徊開來。
簡單的雙選之題,倒難住了這少女。
幼時便在天上長大,十多年來慣了孤身在天山的深澗、樹海、花浪中行走,除了思無邪之外再沒有和同齡人交往的經驗,可憐的少女在十七年的歲月中見到的都是叔叔阿姨,就算是有外來人,也都是些來打魔王主意的清一色江湖成年人,敢到魔王家鬧騰的,從來就沒有一個孩子。
她現在犯愁的就是如此了,該怎麼去面對屋裡的少年呢?該怎麼去面對這個豁盡了性命揹她就醫的少年呢?想到這,忽然飛紅了面孔。畢竟是頭一回和一個年歲相當的男孩子如此親密的接觸,不由她不產生點別的想法,雖然平日裡冷定慣了,可這對女孩子來說,終究是件蠻羞人的事。思無邪是她從小的伴,可思無邪從小就受了絲結夫人嚴格得堪稱“殘酷”的宮廷式教育,小小的年紀已經是斯文得不像個孩子,撐死了也就是扯了她的手滿世界瞎跑而已,哪曾像這少年似的完全沒有隔閡的接觸過?
她在外面自怨自艾,屋裡的人也在翻來覆去地折騰。
“你果然是個有趣的人啊,這麼玩命都沒死哩,我就跟著你混吧。”魅的確很好奇他的身體構造,因為那晚重創在身的羽化豁盡了心力的奔走本是取死之道,卻沒想到他居然休養了三天就好了大半,這對於無所事事的魅來說,無疑又是一個全新的課題。
“你說你跟著我幹嘛玩?我還要去做自己的事呢,哪有空每天陪你玩?”羽化苦惱地用被子捂了頭,可對於一個精神體來說,這麼做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魅嗤笑一下,“不就是當魔王麼?也不是什麼很高尚的事吧。”
“哎?這麼說你知道怎麼當魔王了?”羽化來了精神,把被子拉下,滿臉的期待。
“不知道!”
羽化一陣氣苦,魅的話斬釘截鐵得實在是太過無恥了,“我就納悶了,你這個傢伙怎麼一點用都沒有啊,你這兩百年過來到底會做什麼啊?”
魅耐下性子跟他解釋,“你是不知道啊,一般來說頂級的高手的精神力特別強大,而我們魅之一族,是絕對不能去擅自靠近的,如果被這種人發現有任何一絲敵意,精神力反噬過來,我們魅就會死了。”
“還是沒一點用。。。。。。哎?你話裡有刺啊,你那意思是說我的精神力很差勁了?”
魅的聲音歡快起來,“所以我說你很有趣了,一般人的精神力都是內斂的,不管是人類、羽人、鮫人還是河洛,都有自身的原因或是下意識的自我保護,並不願意別人來解剖自己,你卻是相反的,你的思維完全是發散的,很容易被人看穿,也很容易與其他人交流,如果不是你矮得跟地瓜似的,我真懷疑你是殤州的夸父族了,他們的思維也是發散型的。”
羽化剛想反罵回去,一道靈光忽的閃過,“地瓜麼。。。。。。那個丫頭也這麼說過,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到雲中呢?”
魅提醒著他,“是那個從西陸雷州來的小姑娘嗎?這小姑娘心事很重,精神力特別的強韌啊,你可得小心了。我從來沒見過像她那麼重心思的小姑娘。”
“我知道,可我不認為她會害我。”
“難說吧,人類這種生物,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多半是會選擇放棄信念的。”
“跟哲學家說話就是累,況且還是一個喜歡偷窺的哲學家。”
“其實偷窺不是魅的天性,我們只是想知道別人想什麼而已。比如說吧,我曾經和一個學者交流,我問他,人為什麼而生?又為什麼而死?”
“真是一個很深刻的課題啊,那學者怎麼回答的?”
“哦,他想了三個月,後來用頭撞了牆。”
“他開竅了?”
“不,他死了。”
“。。。。。。再也不要跟精神不正常的哲學家討論問題了。。。。。。”
“那換個話題,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雲中呢?”
“等兩天吧,我還病著呢。。。。。。”羽化忽然大叫起來,“糟糕了,忘了思無邪那小子了!”
屋門忽的一下被撞開了,比陽光冷風更快進入屋裡的是一條翩翩人影,直闖到了床邊。
羽化嚇得一哆嗦,不自禁地用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