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再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北用兵的事兒相干。只是火耗銀子混雜在了糧儲裡頭,又牽扯到往青海送的糧草,這才顯得要緊了。且那糧草不是往嶽鍾琪大將軍處送的,是另一路的阿爾泰部。若是真與二月份的兵事相干,奴才們也不敢鬧出來這樣的事兒。”
又說到了什麼火耗銀子,胤祈便不由得皺眉,道:“火耗銀子?火耗銀子又怎麼和糧儲相關了?這兩個也是好相互摻攪的?且前幾日還聽說,不是山西司做的就很好?你們自己不會做,難不成連學都不會學?不會學,總會看著樣子比劃吧?怎麼竟是鬧出來事端了?豈不知此時皇上最操心的,也就是這個火耗銀子的事由了?”
一頓訓斥,眾人便都有些面面相覷,最終推了方才那江南司的郎中出來,道:“貝勒爺,原是這樣。江南地方,由布政使而下,督撫長官,各州府都收了火耗銀子的。過賬時,卻是因在調糧時,春季尚未收上來丁賦,就把火耗銀子充進了往四川去的軍需當中了。”
他又看了一眼泰喀特,道:“只是江南收的數目比例和四川的並不一樣,到了四川司,他們卻以為收的是一樣的例,結果如今對不上了。今天侍郎大人問了,他們查了賬目,就說是江南司的賬目不準。”
泰喀特聽了,立時就急躁起來,道:“並不是這樣!分明是你們江南司送賬目過來的時候,說是一例按著四川這邊的數目走賬,我們算賬的時候,才敢就按著這邊送上來的數算了。是你們說的話,怎麼就會是我們這邊誤解了?”
江南司的郎中便道:“那時候分明說得清楚,是不同的。皇上當初旨意就說,各省自行裁定火耗比例,怎麼就會江南和四川一例了?”
泰喀特便又道:“這我怎麼知道!只我卻記得分明,那時候你們司裡送賬本子過來的時候,交待筆帖士說是一樣的。我這邊即刻就能叫那筆帖士過來說個清楚!”
胤祈聽著他們倆都說不清楚,竟是爭吵起來了,只覺得煩躁,便道:“得了!也別爭執了,把兩處的賬目都拿來我瞧,然後再說誰是誰非。雖說怡親王這會兒還沒來,堂官總是在的吧?你們連進去問問都不會了?那會兒誰塞了你們的嘴了?也不至於這樣沒規矩,竟是敢這麼吵起來了!且我還在這兒坐著,你們當我是個死人呢?”
當下兩邊都噤聲了,胤祈這才吁了一口氣,靜坐等著賬本送來。他也是知道的,眼前這些人,只是瞧著他年紀小,沒經驗,才敢這麼在他面前把事兒抖出來了。若是怡親王親自過來問,怕是都要隱瞞,橫豎先掩蓋了下去再回去好生分辨究竟是哪裡的首尾。
不過,許是這些人也並不是沒存著用他把事兒帶過去的心思,只要現下他接過來了這件事兒,日後說起來,就可以讓這些人少些責任。
真是好盤算,怪道是他坐在這裡,這兩邊的人還敢吵起來了。
只是就如他方才說的,真就當他是死人了?總是能查清楚,究竟是那邊兒的疏漏的。
~~~~~~~
賬本擱在了眼前,胤祈翻開來大略看了看。江南司那邊存檔的,的確是和四川的火耗並不一樣,可四川那邊的,卻是按著四川的比例在計算江南送去的銀兩數目。
兩下一對比,粗略一算,因賦稅的差額,前後竟是能差了幾萬兩。
江南司送去的銀錢多,四川司那邊存檔說收到的,卻要少。中間這幾萬兩去了哪裡?
幾萬兩不是個小數目,所以才因此爭執不下了。若真是最終這幾萬兩銀子查不出來,只怕是不單單這兩司的官員要遭殃,約莫怡親王也少不了被申飭懲處。
胤祈登時心下一沉,仔細看起來。瞧著倒真不像是單純疏忽了,怕是有人趁著機會,渾水摸魚也未可知。
只是這事兒最終是因為火耗的收取來的,眼瞧著雍正的又一個利民的措施,成了某些人搜刮的途徑。胤祈不由得暗暗嘆息,若是被雍正知道了,怕是又要好生氣一回的。
這個火耗的事端,如今尚沒有什麼完善的制度,只讓人覺得繁雜不堪。且各地數目並不相同,不管賬目做得再詳細,終究是亂得很。又沒有什麼固定的標準,究竟哪裡該收多少,哪裡收得多了,真是查都不好查明白了。
細想了一回,胤祈倒是覺得,這幾萬兩銀子的去處好說,橫豎戶部的堂官侍郎們也不是白白放著好看的,也不用麻煩到怡親王,約莫他們為了自己頭上的頂戴,也要查明白了。
而火耗的問題,卻是個更大的問題。興許雍正也不是不知道其中弊端,只是這會兒才開始,漏洞總是多的。雍正也不是神,自然有他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