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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道:“父皇,打從上回父皇申飭過兒臣之後,兒臣就知道了什麼是應該的,什麼不應該。以前的事兒……是兒臣年幼無知,不懂得父皇的苦心,不知道體貼父皇的慈愛,這才敢大著膽子做出了那等欺君的行徑。”
他抬著臉看著康熙,眼中含淚,道:“只是從那之後,兒臣就知道錯了。那回膽敢自懲,讓父皇擔憂,也是心中實在是明白了自己的不該。這幾年來,兒臣不敢說毫無欺瞞,卻敢說,但凡是兒臣思慮過的事情,告訴父皇的,都絕無虛言!”
孩童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內迴響了好一會兒才消散,胤祈吸了口氣,將原本的哽咽嗓音壓下,道:“今兒的事情,兒臣也不敢欺瞞父皇。兒臣與雍親王和十四貝子,除了兄弟間情誼,私下裡都並無甚過從。”
康熙認真地看著胤祈,胤祈毫無懼色,只目光澄澈,與他對視。過了一會兒,康熙道:“你說你和老十四無甚過從,還彷彿相似,朕也信你。可這兩年你多蒙胤禛教導讀書,又和弘晝同進同出,時常要去他府上的,怎麼就敢說和胤禛無甚過從了?”
胤祈朗聲道:“兒臣承蒙雍親王教導,心中自然是感激的;與弘晝一道讀書,也是情誼深厚。可這些情分,都只是血脈親情,全無其他。兒臣膽敢稱雍親王一聲四哥,就只是把他當作四哥,當做是父皇的兒子。與弘晝親近,原也是因為他是兒臣四哥的兒子,是父皇的孫子,是兒臣的侄子。之後才是因為和他處得久了,自然有些情誼。”
康熙略偏了偏頭,看著胤祈,道:“你這麼說,倒是不怕朕說你薄情,不知感恩?”
胤祈道:“四哥悉心教導兒臣,這是恩情。弘晝與兒臣,既有叔侄情分,又有同窗之誼。這些兒臣都謹記在心,也都用心回報。只是在兒臣心中,這些私情都是親情而已。既是親情,又怎麼能越過了兒臣對父皇的情意。要說親情,父皇才是與兒臣血脈最近的人啊。”
康熙臉上似笑非笑,道:“你的意思便是,你與胤禛親近,與弘晝友善,也都是因為朕的緣故了?”
胤祈略笑了笑,便道:“卻也不純粹是。不過若說最初,不是因為父皇,兒臣與四哥也不是兄弟了,又怎麼會有如今的親密友愛。只是略熟悉了之後,兒臣覺得四哥極有兄長的風範,又是難得的性情純善方正。兼之兒臣與弘晝一處讀書起坐,便日漸與四哥親近起來。
“至於弘晝……論及最初,也是父皇宣召他進宮,兒臣才得以與他熟悉。不過之後兒臣日日與他同進同出,一起讀書,一道起坐,自然情分不同他人。他又是真心待兒臣的,兒臣自然也真心待他好。”
康熙聽了,這才收起了那種要笑不笑的古怪表情,道:“那你明知老四和老十四不對付,今兒又為什麼要幫老十四說話?既是你和老四親近,就不該想著幫老十四的忙了。你幫了老十四,老四心裡不高興。回去弘晝必然要學話給他聽的,你這不是給胤禛添堵嗎?”
胤祈看了看康熙,道:“當是時,兒臣只是想起當年曾受父皇斥責時,父皇面上神情,卻是比胤祈更加難受痛苦。便知道這世上父母,責罰兒子,都是傷在兒身,痛在己心的。那時兒臣便想著,盡己所能,不願見父皇再為做兒子的傷心受苦。
“十四哥性子驕傲倔強,眾人皆知。父皇責罰他,他便是心裡覺得自己錯了,也難開口認錯。到最後,狠狠地責罰了十四哥,仍舊是父皇心裡最為難受。兒臣便替十四哥開脫幾句,也教著他認個錯,父皇少生氣些,這不也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又看了看康熙,胤祈才繼續道:“四哥不喜十四哥,這兒臣也知道。只是這卻與兒臣不怎麼相干,兒臣那時候,也沒想到這個。兒臣實不相瞞,因十四哥驕縱,兒臣對他這位哥哥,也並不如何親近尊敬。只是方才心裡想的,不是誰的私仇私誼,最要緊的,還是父皇了。”
等他話音落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康熙深吸一口氣,然後便見他坐直了腰身。胤祈心中緊張無比,面上卻是一派平靜,只兩隻眼睛看著康熙,淡然無波。
康熙忽地嘆了口氣,道:“朕活了這麼些年,從順治十八年登基到如今,也足有六十二個年頭,養了三十多個兒子,到如今,竟是隻有你這麼一個,還敢跟朕說真心話。”
他神情中很是落寞,卻又忽地笑了,道:“不過再想想,朕卻也不是那等孤家寡人。還好,還好,還有朕的老二十三,敢和朕說說心裡話……”
胤祈看著他眼角的皺紋,笑著的樣子卻讓人覺得冷寂,只是那種歡喜又是真實的。胤祈心中鬆了一口氣,卻又覺得無比愧疚。眼睛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