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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針重複著枯燥的咒語,房間的某個角落不時發出莫名其妙的聲音,人在失眠的時候聽覺總是特別靈敏。
我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起床喝水了。在高強度的工作壓力下,我非常非常需要睡眠,我心裡很清楚這一點,可我就是睡不著。
即將過去的這個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先是被前男友死纏爛打地跟蹤騷擾,然後又交了一個新男友?
不論回想多少次,我還是很難消化這個事實。
腦中完全一片漿糊。我決定採取排除法,讓自己的思路撥雲見月。無論如何,張遙對於我來說已經成為過去式,不管他再怎麼死纏爛打,這個事實都不會改變,所以我完全不用去想他。而徐電,我確實對他有好感,可能還沒到愛的程度,可是我相信我們慢慢發展下去,一定會有很深的感情,而且一定會很幸福的。
我快刀斬亂麻地釐清了基本事實,然後安然地閉上眼睛睡覺。可事實上,我還是一直清醒地聽著鬧鐘的滴答聲。直到天空開始發藍,我才勉強入睡。
剛開始犯迷糊,鬧鐘就響了。我哀嚎一聲,懊惱地從床上爬起來。
求複合、求交往什麼的,麻煩安排在週末好嗎?對於每天都要早起擠公交的白領來說,談戀愛實在是比跑馬拉松還累!
晃晃悠悠地站了十幾站路,當我頂著一個榆木腦袋推開創意部大辦公室的門時,全體人員的目光齊刷刷地朝我射過來,他們的眼睛似乎在竊竊私語。
我的嘴張成o型,看著眼前這群低智兒童——雖然他們每天都很不正常,可是今天也太不正常了。
小歪激動地朝我跑過來,全身的八卦神經都被啟用了:“朵朵,你居然揹著我偷偷談戀愛了?你怎麼忍心讓我一個人單著!”
大師得意的說:“我剛給朵朵掛上轉運風鈴,朵朵的桃花運就來了,現在知道什麼叫‘妙手回春’了嗎?”
馮導說:“怪不得最近幾天我看朵朵眼底虛浮,原來是太過‘操勞’了……”
我狠狠地瞪了馮導一眼。怎麼回事?我剛答應跟徐電在一起,這事怎麼鬧得全部門都知道了?難道昨晚我夢遊給他們打電話一一通知了嗎?
若童見我一臉的茫然,笑著把一大束玫瑰花捧到我面前:“今天早上我一上班,前臺就說有你的快遞。我幫你取回來了,喏,99朵玫瑰。”
玫瑰花?!我真看不出來徐電竟然如此浪漫,他也不像這麼高調的人啊!我紅著臉接過若童手中的花束,輕聲說了句謝謝。若童提醒說:“花裡還有一張卡片。”
我捧著花回到座位上,那群痴男怨女一直簇擁著我,想偷看我手裡的卡片。我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他們才識相的走開。
我輕輕吸了一口氣,開啟手裡的卡片——
“朵朵,我愛你,回到我身邊。”
——竟然是張遙送的花?!雖然卡片沒有落款,可這口氣分明就是他!
我正對著手中的卡片發呆,身後突然傳來了李牧寒的聲音:“梅朵,你的策劃方案還要改。”
我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把卡片扔進腳邊的垃圾桶裡,回頭看著李牧寒。他剛剛走進辦公室,手上搭著剛脫下來的外套——那件曾經被我潑了辣椒醬的阿瑪尼風衣。
李牧寒顯然對我這個唐突的反應感到莫名其妙,他的目光又挪到我桌上那一大束玫瑰花上。我手足無措地站起來說:“李總,哪些地方要改?”
李牧寒回過神來,淡然道:“你跟我進來一下。”
我低著頭乖乖地跟著李牧寒進了他的辦公室。李牧寒開啟電腦,點開我昨天傳給他的芒星廣告文案的初稿,然後抬頭看了我一眼,輕聲吩咐道:“你過來。”
他示意我站到他身邊去,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不知為什麼竟讓我兩頰微微發燙。我端著本子走到他旁邊,李牧寒一邊俯身看文案一邊指出需要修改的地方。
我呆呆地看著李牧寒的側臉,他沉實的嗓音在空氣中迴盪。辦公室變成了一個碩大的魚缸,我們像是水中的兩條魚,他的薄唇一張一翕,空氣中卻只留下一串無聲的泡泡。我不知不覺地走神了,腦中回想著張遙送來的那束花——
他為什麼還不放棄?難道他真的對我還有餘情?
“梅朵,梅朵!”李牧寒惱怒地蹙著兩道劍眉,“我剛才說什麼了?”
我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本子,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沒記。李牧寒嘖了一聲,嚴厲地說:“你知不知道浪費別人的時間無異於謀殺?!”
我愣愣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