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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會之後,我和牧寒的感情更進一步。每天下午,我都要去接天愛放學,然後等著他回來,看著他吃晚飯;等天愛睡了,他會把我送回家,然後在我那裡盤桓到很晚很晚。
我天天都盼望著他對我提出那個最甜蜜的要求,可是我知道他有他的顧慮。有時纏綿過後,我會靠在他的胸膛上,心裡默默地對他說:“牧寒,不要緊,不論你的過去是怎麼樣,我一定會跟你一起承擔,做一個乖巧懂事的妻子。”
不知道他是不是聽到了我的心聲,在一個週五晚上,我從他家裡出來,他看了看錶,微笑著問:“朵朵,我看時間還早,如果你不累,能不能跟我去一個地方看看?”
我心裡咯噔一下,隨即乖巧地說:“我不累,我跟你去。”
他淡淡一笑,笑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尷尬和苦澀。我們倆在車裡都沒有說話,他不說去哪,我也沒有問。這樣的默契,心酸得想流淚,又幸福得很安靜。
果然,他把車開到了第二人民醫院,對我說:“朵朵,陪我上去看個人,好嗎?”
我點頭說“好”。他便拉著我的手,穿過黑暗的停車場、進電梯、走過一間間安靜的病房,最後在那間我熟悉的病房前止步。
“朵朵,我……”他看著我,似乎不知道如何啟齒。
我看了看病房門上的名牌,淡淡笑著說:“牧寒,沒關係,我很高興你能帶我來。”
他似乎微微吃了一驚,之後仍是長久沉默的凝視。我輕聲說:“牧寒。我們進去吧。”然後替他開啟了門。
這是我第一次走進這間病房。以往我只是站在外面,隔著一方小小的玻璃窗遙看她,走進房裡,彷彿走進了她的世界。看到病床上那個毫無意識、全身插滿了管子、兩頰消瘦的王思雅,我的眼淚立即湧了上來。
如果沒有三年前的那場車禍,王思雅和李牧寒,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羨慕的情侶。如果那樣。我不會認識他。又或許他仍會成為我的老闆、但我們卻形同陌路。我不會惋惜,也不會遺憾,我們會在各自的世界裡幸福著。即使是在這一刻。在我深愛他的這一刻,我仍然覺得,沒關係,不要緊。他幸福就好。比起讓他承受整整三年的自責、痛苦、絕望,我寧願與他永遠錯過。只要他幸福就好。
牧寒慢慢地走到病床前,用手輕輕撫著思雅的額頭,溫柔地說:“思雅,我帶一個人來看你。她叫梅朵。”
我怔然站在那裡。牧寒對我說:“朵朵,過來,看看……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走到病床前,伸出手去拉起她的手。輕聲說:“思雅,你好,我是梅朵。”
她的手好白,手指修長,是一雙充滿靈氣的手。我處處都不如她。
牧寒嘆了一口氣說:“看來江城真的都告訴你了。其實,這件事本來應該由我來說。”
我看著他,柔聲說:“牧寒,其實……在江城告訴我之前,我就已經看過思雅了。上次陳晨在這裡住院,我就曾經偷偷跑上來看過她。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太自責了。”
牧寒搖搖頭,沉聲說:“朵朵,你什麼都不知道,那就是我的錯。”
他俯下身,體貼地幫思雅翻了一個身,一邊用手指替她梳理頭髮,一邊痛苦地訴說著。
他說,其實他一直是一個很自私的人。跟她在一起那麼多年,一直都是她包容他。上大學的時候,他總是有忙不完的社團活動,他們那時約會的主要內容,就是她陪著他去組織策劃各種活動。有一次,他一整天都在忙,等活動結束了,他自己一個人回了宿舍,過了一個小時才想起她來。跑回去一看,她竟然還在空空蕩蕩的會場等著。她替他去買咖啡,回來的時候他卻走了。她知道他把她忘光了,可是一點也沒有責怪,只是說咖啡冷了。
上班工作以後,他更加變本加厲。除了工作上的事,他心裡幾乎放不下別的東西,約好的婚期也一直往後拖。那時候他弟弟問,你忙得連結婚的時間都沒有嗎?他還理直氣壯地說,真沒有。那年,他覺得實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才終於定了婚期。弟弟和弟妹特意帶著兩歲的天愛從國外回來探親,他卻跑去跟客戶談判,讓思雅去接他們。他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客戶和工作怎麼會比家人更重要。思雅就是那天出了車禍。
他總是忙著自己一個人往前衝,從來沒有回頭等她。在她出事之後,他替她收拾她的畫廊,才知道她早就已經不畫畫了。那些年,她一直圍著他轉,因為他把生活上的所有瑣事全都扔給她去處理了,為了照顧他,她連自己最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