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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變成了一封情書;愛情由繁入簡,變成了短短的一紙婚書;歲月沉澱,最後,那些文字變成了指環上的銘文,戴在兩隻緊緊交握的手上。
“誓言,英文說word,用中國人古老的語言來說,就是‘與子成說’。愛是最美的契約,最甜蜜的負擔,是無私的給予,是勇敢的承擔。一枚鉑金指環的意義,用最簡練的話來說,就是‘與子成說’,是攜手走過風雨,哪怕穿過墳墓也要站在一起的決絕。”
我坐在臺下聽著他自信滿滿又富有詩意的闡述,腦中忽然回想起他過去對我說過的話。他說,沒有一個人會一輩子只愛一個人;他說,該愛的愛過了,該守的守住了,人生才會圓滿。
問題是誰來決定哪個是該愛的、哪個是該守的?誰來決定把承諾給誰?難道女人活該是被選擇的命運嗎?難道像我一樣得不到承諾的女子,其愛情也失去了尊嚴和價值了嗎?
李牧寒在眾人讚許的目光中回到座位上,這個單子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接下來進入了垃圾時間。郭宜春又踢了我一腳,我慢慢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腳步沉重地走上臺,在電腦上插入我的移動u盤。
我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開始了我的開場白:
“李總不愧為廣告界的前輩,您的創意闡述得無比莊嚴肅穆,讓在座的每一個人恨不得回去給自己的戒指都刻上字。可是李總來之前大概忘了做市場調查,在去年銷售的鉑金首飾中,只有不到兩成是婚戒。大部分是更為年輕化的項鍊、手鍊、耳飾。鉑金首飾年輕化、時尚化,也是世界鉑金協會大力推動的趨勢。畢竟大部分人一生只買一次結婚戒指,而項鍊等首飾被消費的頻率更高。”
我的開場白剛說完,臺下就開始竊竊私語。我苦澀一笑,一邊開啟自己的ppt,一邊說:“一枚刻滿銘文的戒指,如同一個牢固的枷鎖。愛情不需要那麼沉重。承諾、負擔、責任……你在愛情上附加的東西越多,越說明你的不自然。
誰能決定誰愛得高尚、愛得圓滿?你家財萬貫、你自信滿滿,你給得起承諾、給得起未來,卻不一定給得出真誠,給得出隨心浪漫。
你自以為堅定,卻說著‘你來,我不怕你走;你走,我當你沒來過’;而我卻單純相信‘你來,我欣喜你來;你走,我知道你來過’。
摯愛純粹。如同鉑金,因純粹而美好,因純粹而堅定,只因為純粹才值得真愛。”
當我說出自己的創意主題“摯愛純粹”時,忽然覺得整個人清明起來。我不是弱者,也不是被選擇、被出局的人,我愛著自己的愛,就是圓滿了。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我知道,這次我是真的打敗李牧寒了。他並非不可戰勝的。
說明會後,郭宜春帶著我與鉑金協會的老總們握手告別,從他們的態度來看,我知道他們對我的創意讚譽有加。我們乘坐電梯下樓來,走出門口正要上車,李牧寒趕了上來。
他先是叫了“宜春”,在一瞬間的猶疑之後,又叫了我的名字。他看著我,溫柔而平靜地說:“梅朵,你做得很好。”然後,他很有風度地朝我伸出了手。
我呆呆地看著他平靜的表情,心痛得無法自持。三個月前,我們是世上感情最好的情侶之一;三個月來,我們彼此之間音訊全無。今天重逢,他始終一臉平靜,哪怕他流露出一絲痛苦,對我也是莫大的安慰。為什麼他不允許自己流露一點真情,我知道他有充分的理由離開我,我已經說了成全他、不為難他,就絕不會心存希冀死纏爛打,但他好像生怕我抓住他的漏洞趁虛而入。
他怎麼可以偽裝到這種程度?!我無法看著這樣扭曲的他,這比聽他說他不愛我更讓我痛苦。但是我管不了他了,他是屬於王思雅的。
我看著那個巍然不動的李牧寒,搖搖頭痛苦地說:“我高估了自己,卻永遠低估你。”
我把工作證、名牌從包裡取出來,塞給郭宜春說:“我不陪你們玩了,我不幹了。”
李牧寒和郭宜春愣住了。我無力與他們解釋,含淚轉過頭快步離開。
“……梅朵。”他終於用嘶啞苦澀的聲音喊了我。
但我沒有回頭。我不能回頭。
我從包裡拿出他送給我的手機,把背殼、電池、sim卡一一拆下來大卸八塊,然後扔進旁邊的噴水池裡。
“我們再也不見了!”我背對他大聲喊道。
我再也不能見你,不管我有多思念你,我都要自由自在地活著,我能給你的只有愛,沒有一絲羈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