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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臣正色道:“不是大王要見官人,是郡主千萬要見官人一面。”凌衝吃了一驚:“她要見我怎的?”駱星臣回答:“郡主已許了鎮守太原的關知院,不日便要成婚,此後再不得見官人也。官人千萬隨小人往河南去見郡主。”
凌衝聽了這個訊息,心裡憂喜參半,慢慢問道:“擴廓帖木兒終於要為妹子定親了麼……不得見便不得見……自今而後,恐你也不得見她哩。”駱星臣輕嘆一聲:“近來蒙王爺恩寵,不似先時提防小人,小人偶而也能得見郡主一面,得她綸音招呼,更是歡喜無盡。此後卻不得見了也……緣份盡了,說他怎的?”
他望著凌衝,誠懇地說道:“小人此番南歸,定要在大王駕前請下令來,親送郡主往太原去,能多見一面也是好的。我知郡主亦甚掛念官人,其心與小人掛念郡主,一般無二,她定也想多見官人一面。官人怎如此狠心,不肯遂了她的心願?”
眼前又閃現出王小姐的倩影,凌衝不禁輕嘆一聲。王小姐的心意,他豈有不知?只是自己心中已然有了雪妮婭,所以往往刻意逃避。現在她即將遠嫁太原,對自己的相思也終於要告一段落,以後再沒有相見的機會,難道自己真的不肯去最後見她一面,要給她留下永遠的遺憾麼?
“也罷,”凌衝考慮了許久,才勉強同意駱星臣的請求,“我收拾一下,咱們明日便往河南去。只我確在都中有要事辦理,須得快去快回。”
當晚,駱星臣就在凌衝家裡借宿。凌衝向他探問中州軍的情況,駱星臣說:“西兵依然未解。二月裡,關中諸將在含元殿歃血為盟,推李思齊為盟主,共拒我師。此後連番惡戰,雖說勝多敗少,終難越潼關天險。”
“朝廷又遣左丞袁煥、知院安定臣、中丞明安帖木兒來傳旨,教兩家罷兵,”他繼續說道,“但兩方都殺得急了,誰去聽他來。大王欲完了郡主婚事,便教貊高西來與關保合兵,自河中渡河,直搗鳳翔,先破了李思齊,則關中諸軍必降……
“戰事連年不解,王爺好不操心煩悶,氣色愈來愈差。郡主在時,還能派遣他的憂煩,待郡主走了,不知王爺怎生是好哩……”
凌衝心說:“李思齊緊閉潼關,與擴廓帖木兒作對,這都是彭素王的功勞。若非他挑動兩家媾兵,西吳王怎能安心調數十萬大軍圍困蘇州?說彭素王仍與張士誠暗中勾結,與大王作對,卻恐多是臆測哩。此間定有誤會,怎樣為兩家解說才好?”
第二天,凌衝留給陳杞人,說自己有要事辦理,一月便回。然後跟著駱星臣離開了大都,直下河南府路去了。曉行夜宿,走了十來天,才進入洛陽城。駱星臣進王府內稟報,時候不大,一名虞候招呼凌衝進去。
王保保走到中門來迎接。凌衝看王保保,面色蠟黃,似乎較從前更加瘦了。凌衝關切地問道:“王兄須照顧身體,這般模樣,可是染疾了麼?”王保保苦笑著搖搖頭:“前日貪涼,裸身而睡,偶感了風寒。不礙事的,吃幾服藥便好了。”招呼凌衝入內:“妹子掛念得你緊。唉,只此最後一面,此後天涯永隔,卻不知她可能忘了你否?”
凌衝聽了這話,也有些黯然神傷。王保保又問:“凌兄往大都去,可是去向艾布老爹求親麼?”凌衝知道瞞不過他,於是點點頭,說:“可惜他們父女往他鄉訪親去了,還不得歸來哩。”王保保又是苦苦一笑:“以凌兄的人品,料老爹定然應允的。我在此先恭祝你早日成婚,琴瑟和諧罷。”
凌衝不知道說甚麼才好,只能悶聲不響。王保保把他讓進房,關照侍女:“請小姐來,但說凌官人已到府中。”凌衝心裡“撲撲”亂跳,不知道見了王小姐,該是怎樣表情言談才好。
時間不大,商心碧攙扶著王小姐走了進來。王小姐見到凌衝,深深一福:“官人萬福。”神情、語氣,卻似乎頗為平和。凌衝抱拳還禮,乾脆套用王保保剛才說的話:“聽聞小姐婚期將屆,在下甚是歡喜。先恭祝小姐與關將軍琴瑟和諧,白頭到老罷。”
王小姐微微一笑:“多謝官人。”說完,就站到自己哥哥身後去了,低垂著頭,再也不看凌衝一眼。那樣子,就象一個普通的大家閨秀,見到一名陌生男子似的,謹慎守禮,不逾規矩。她這個樣子,倒讓凌衝有些失望。
王保保對凌衝說:“婚期就定在九月半,再過數日,一切收拾停當,便送舍妹啟程往太原去。凌兄,你休急著離開,不如與舍妹一同上路,也好有個照應。”凌衝才想拒絕,王保保說:“我在大都佈滿了眼線,若艾布老爹歸來,便放飛鴿來告知我。凌兄求親,也不急在一時半刻,如何不肯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