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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後面以沉默表達自己的鄙夷。
謹然笑著笑著,看看舉著麵人在旁邊研究的兒子,又改變主意了——他突然就不想要現成捏好的泥人了,稍稍彎下腰湊到老人家跟前,指了指自己的臉,又用大拇指懟了懟身後的男人,問:“老大爺,您能照著咱們三個人的臉,給捏一組麵人麼?”
“不能。”
謹然話還沒落臉就被一隻大手罩住,被拉著整個人往後倒,後腦勺撞到寬闊的肩膀,同時他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他頭頂響起——
“你以為畫畫啊那麼簡單,別為難人。”
姜川說出這話說明捏麵人在他眼裡還真是一項蠻了不起的手藝活了。
雖然他很快就被打了臉。
老頭兒笑眯眯地點點頭:“成呀,我試試,三個麵人收你二十塊,你看願不願意?”
謹然順勢拎過舉著個豬八戒麵人的歐文往老頭遞過來的馬紮上一放,然後笑著說:“我給您二百,您把我捏帥點。”
老頭知道他在開玩笑的,也不反駁,樂呵呵地點頭應了,也是忘記自己這會兒專程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喝水休息的,熟練的開啟了放著各種彩面的小木箱子,飛快地取了幾個色的泥,就在擔子帶著的製作臺上動了起來——
謹然看著那一格格被分別放在五顏六色格子裡的彩面,不知怎麼的自己也跟著伸長了脖子興致勃勃去看那老頭的動作,心裡滿滿都是期待,一邊嘟囔著:“這都是童年啊!”
看著老頭將一團白色的麵糰揉啊揉,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條胳膊;
看著老頭將一團黑色的麵糰捏啊捏,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姜川腦袋上的鴨舌帽的縮小版;
藍色的是姜川的眼睛,黑色的是謹然的頭髮,條紋彩色的是歐文今天身上穿的褲子,當身上的一切都以縮小很多的比例活靈活現地出現在那雙佈滿皺紋的巧手下時,不得不說這給人一種神奇的感覺。
大約用了快半個小時,三個麵人大功告成,最後,老頭甚至巧手的給糊了個超小版本的豬八戒,用小竹棍兒麵人版歐文手上一插,完美重現當事人此時的模樣——
歐文先從小凳子上站起來,湊到那擔子前踮起腳,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謹然的那個麵人,回過頭用難得帶著奶音的德語說:“看啊爸爸,像你!”
謹然很少聽歐文說話是用語氣助詞或者感嘆號結尾的。
看著大兒子那雙閃閃發亮的眼,他又再次犯病,恨不得把整個錢包都塞給捏麵人的老頭兒。
走上前接過兒子手上的麵人看了看,別說,雖然眉眼簡單勾勒出來,但是還真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像的感覺,再拿起姜川的那個放在他臉邊對比了下,謹然看看麵人再看看姜川,然後將麵人轉向姜川:“像嗎?”
姜川微微眯起眼看了會兒,然後很捧場地點點頭:“像,做得挺好。”
這輩子能聽見姜川親口說出“做得挺好”這四個字的人用一隻手能數過來。
這老頭兒算一個。
如果這還不能表達姜川的滿意,這時候謹然又見他掏了掏錢包,然後在放照片的地方抽出一張照片,放到老頭面前點了點:“這個小孩也能照著做一個麼?”
謹然彎腰湊過去看,發現照片上是歐文抱著他弟弟袁川的合照。
老頭沒猶豫就答應了,接了句“真漂亮的娃娃”就接過照片繼續開工。
謹然回過頭看姜川,驚訝道:“你把兒子照片放錢包裡?”
“這有什麼,”姜川瞥了謹然一眼,“家族裡那種不讓繼承人曝光的過度保護措施我覺得並不可取,我兒子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存在,有我在,誰敢把他們怎麼樣?”
“……不是啊,”謹然眨巴了下眼,“我呢?”
“?”
“我呢?”謹然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微微瞪大了眼,“我上次把我那張帥的掉渣的劇照放你錢包,你給拿出來換別人的了?”
姜川用了三秒鐘認真解讀面前的人臉上的表情,然後意識到他沒在開玩笑。
“兒子,”姜川強調,“什麼別人?”
“你把我照片拿出來放哪了?”
“家裡。”
“垃圾桶裡吧?”
“沒有。”
謹然深深地看了姜川一眼,想了想問:“你把我照片從你錢包裡拿出來的時候內心活動是怎麼樣的?”
“???”
“……”
接下來是一陣長達十分鐘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