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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然就這樣正式地迎來了姜川強塞給他的“媳婦兒”。
一個對他萌萌的圓屁股圖謀不軌的“媳婦兒”。
接下來,謹然和小黑算是和平共處了一段日子,話是這麼說,沒人知道為了這項“和平共處”,謹然簡直是付出了無比慘烈的代價——他也算是費盡苦心,具體表現為只要小黑醒著他堅決不睡,小黑睡了他也要將棉花將洞口堵滿了才淺淺入眠,只要樓上稍稍傳來一點點動靜他就能從睡夢中跳起來,一驚一乍的,如果倉鼠也有黑眼圈的話,那麼這會兒謹然懷疑自己的黑眼圈可能已經重到像是被鬼上身。
但是謹然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他真的不想哪一天從睡夢中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腦袋在三樓的木屋裡,而身體卻在二樓的食盆裡,連線著兩個樓層之間的滑滑梯上拖滿了他的鮮血以及內臟……每當謹然忍無可忍地想要放棄對小黑的提防時,這一幕總能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栩栩如生的血肉模糊。
被各種精神摧殘的謹然迅速消瘦。
而作為主人,不得不說姜川就是那麼的賤,當謹然是個胖子的時候,他煞費苦心讓他減肥,而當謹然真的受下來的時候,作為主人的他卻又開始擔心了,具體地表現為除卻看劇本之外,姜川經常跑到倉鼠籠前盯著倉鼠籠子裡的兩隻倉鼠看,也不說話,看得人心裡發毛。
小黑說:“這人類的眼神看得我渾身不舒坦。”
謹然一邊將一片紅棗幹往腮幫子裡塞一邊頭也不抬地含糊道:“讓他看,看煩了就走了。”
小黑說:“哦。”
“打個商量,你離我遠點兒好麼?怎麼越說話越靠過來,剛才不是說好了我在這邊吃你在那邊吃,”謹然伸出爪子摸了摸臉,十分警惕道,“你不要再靠過來了。”
小黑將身子挪了挪,擺回了原位,然後頭也不抬地送謹然一句:“白痴。”
謹然:“……”
在兩隻倉鼠窸窸窣窣對話期間,姜川電話響了,於是謹然和小黑又雙雙停下“友好交流”,同時扭臉去看姜川,只見後者面無表情地“喂”了一聲,沉默了幾秒,然後說“我是姜川”。
電話響起了許久不見的經紀人先生方餘的聲音,這傢伙嗓門有點大,於是蹲在籠子裡的倉鼠們也清清楚楚地聽見,原來是方餘通知姜川臨時要加班,聽說是《民國異聞錄》劇組那邊原本已經各就各位準備年後開機,沒想到道具組交出來的作品被龜毛的江洛成罵得狗血淋頭,現在所有道具都要重新打回,需要姜川他們過去一下,量身定做——
根據江洛成的說法,比如懷錦的劍就要根據姜川的身高和體型來製作,寬一點還是短一點都會影響在鏡頭中的視覺效果。
龜毛到這個程度謹然在一旁聽了都有點無語,後來想了想當年他們拍《歲月流逝的聲音》之前,籌備組也是幾乎跑遍了全國各個城市的中小學,就為了尋找到江洛成心目中那所“有林蔭小道,有長滿了青苔池水渾濁的假山小池塘,有法國梧桐,有舊時代的教學樓,不可以太現代且看上去有年代感的學校”。
不管開機時間不考慮製作成本臨時要求道具組重新來過,這事兒像是江洛成乾的——不過大概也正是因為他的龜毛,所以他的作品每一部都被人評價“很有誠意”,從演員的臺詞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到演員的每一個舉手投足或者神態,江洛成都會仔仔細細地研究過……所以當他確認一個劇情pass,那麼出來的成果,必然是在觀眾眼中可以看到的最令人覺得舒服的。
當然,儘管如此,這還是難以避免在眾多後勤工作人員的心中江洛成就是一個相當討厭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出錢比較多,且真是因為他的這份“龜毛”在業界出了名,所以跟著他做完事以後再找活兒就會相比起其他人會腰桿子比較硬,否則誰他媽願意受這種窩囊氣。
以前哪怕是跟江洛成談戀愛的時候,謹然也是深受其害——晚上膩膩歪歪,白天就看見江洛成對自己吹鬍子瞪眼大罵“你他媽入圈那麼多年演技都讓狗吃了吧那些導演居然還給你開工資不是倒問你要錢”——搞得謹然相當受挫——兩人甚至都不用跟別人隱瞞戀情,有時候休息的時候,還會有看不下去的工作人員妹子來問:“然哥,你什麼時候得罪江導了呀?”
因為當被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謹然絞盡腦汁能想到最得罪江洛成的事兒就是前一天晚上兩人出去偷偷摸摸約會差點被半夜巡邏的校工捉住時,他慌不擇路踩著江洛成的腦袋跳出窗子……
不過事後明明江洛成也說了“謹然我操.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