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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皇祖母走了。皇上傷心與祖母相處的時光太過短暫,這個臣妾知道。因為臣妾也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快得許多事明明是發生在昨天,卻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皇上。您還記得嗎?八歲登基的時候,祖母親手給您穿上龍袍,帶上龍冠,送您走出慈寧宮的場景?至此之後,您看到過第二次,她露出那天的笑容嗎?”
玄燁還是沒反應。還是低著頭。赫舍裡一把抓住他拿著鐵籤的手,奪去他手裡的鐵籤:“皇上,您抬頭看看。祖母是一聲不吭躺在那裡嗎?她沒有!她正看著您呢!
您不記得了,可臣妾記得,臣妾記得她說過的,在慈寧宮裡。您怎麼哭怎麼鬧騰都沒關係,因為您是她最愛的孫兒,出了這道門就不可以了!
剛才出去的那些,都在看著您,都在擔心您。但是除了孩子們,那些人更擔心的,是您的頹廢會影響朝局。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他們在恐懼,緊張。您感受到了嗎?
祖母一直都在看著您,您現在的摸樣,她若是能說話,必然連訓斥的心都死了。皇上,如果您真的捨不得她老人家,就請多想想她吧!”
最後一句話,戳中了玄燁的心,他忽然捂著胸口倒向赫舍裡:“我想她,我好想她,我怕閉上眼再睜開,就想不起她了……”
還能說什麼呢?面對這樣的玄燁,還能說什麼呢?他不是接受不了祖母的死,而是怕過了這幾天,過了密集紀念的這幾天,那些關於祖母的往事就會漸漸淡去,就好像現在他已經很少想起他的母親。
伸開手,摟住他的身體,讓他如二十年前一樣依靠著自己。那時憐他少孤,此時憐他什麼?他已經長大了,如果真的是歷史上的此時,他已經沒有我了,我的骨灰早已涼透了。
誰憐他的苦,誰惜他的痴?答案是沒有人。所以他才會若無其事地導演了康熙朝中後期的那些朝野紛爭。
朝臣們爭,他冷眼觀瞧。兒子們爭,他添油加醋。他不念他們的好,更不念他們與他之間的情了。因為,沒有人憐他了。
父母之愛沒了,還有祖母。兄弟之誼沒了,還有祖母。夫妻之情沒了,還有祖母。祖母哀他不幸,憐他孤苦。當他心理上無處可去的時候,還有慈寧宮的一盞餘火。
當祖母也離他而去的時候,他已經不會再愛了。他愛的人,都離開他了。他開始相信自己是天煞孤星生來克親人也未可知。
想到此間,手臂不由自主地緊了一緊。沒關係的,你還有我。我不會離開你的。別忘了,我答應過的,永遠都和你在一起。
“皇上,您答應過自己的,把所有祖母想要的,都給她。一國之君,不能言而無信。來,臣妾扶您起來,我們換衣服,出去了。”赫舍裡輕聲說。
不用赫舍裡打招呼,小魏子已經站到了近前。玄燁也不用站起來了。赫舍裡像服侍小嬰兒一般幫他脫去白袍,換上嶄新的明黃常服。
三天未曾洗漱,此時還是不能沐浴的,只能用溫水給他洗了臉和手,再用梳子將他亂得像草一樣的頭髮疏通,編起辮子。臉上亂七八糟的鬍子卻是沒了辦法,只能出去後再解決了。
整個過程中,玄燁默不作聲,卻也沒有矯情不情願。由著赫舍裡幫他弄,就算梳髮的時候疼了,他也沒出聲。
全套裝備全都齊整了之後,玄燁還是維持著坐在那兒的姿勢。赫舍裡朝小魏子飛了個白眼,後者連忙過來夾住主子的一邊胳膊,赫舍裡扶住另外一邊,用幾乎催眠的語調:“站起來吧,去給祖母說一聲,出去了、”
玄燁忽然掙扎了一下:“放開!”“我不,你一定要站起來。我要你站起來!”赫舍裡換了堅定的語氣說。
“放開我吧,我自己站起來。”玄燁哀求道。“我不,我不放開,除非你站起來!”“赫舍裡……你別這樣……”說著話,玄燁又朝她的方向軟倒下去。
赫舍裡抿了抿嘴,示意小魏子退開。自己一個人拖著他的手臂想把他拖起來。他卻像一灘泥一樣,怎麼都賴著不動。
“皇上。衣服都換了,您還想給自己找什麼藉口呢?”赫舍裡彎下腰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起來吧,臣妾扶不動您的,除非您自己站起來,否則。這裡所有的人加起來,都扶不動您的。
您要逃,就逃出去,您要躲,就躲遠一點,臣妾現在。求不動了。好,我放手,你自己決定你是要在這裡拽為途中渾渾噩噩。還是要出去,出去面對焦急等待的臣民!”
軟的不行,赫舍裡發狠了,豁然轉身。往外面快速走了出去。小魏子和宮人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