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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棧,就是在半路躲雨。
就如今天,他們被突然的暴雨給攔截在官道上了。
周圍都是衣衫襤褸的流民,趾高氣揚的官兵被雨一澆灌就躲得不見了人影,剩下的都是不顧行人的囂張豪華馬車賓士而過。
半越靠在破廟的屋簷下,冷漠的看著皇甫書景將布包開啟,先拿出四個饅頭放在她的面前,再捧著剩下的包裹往那群流民走了過去。也許是孩子們聞到了香味,也許是流民們一直都關注著廟中唯一衣冠整齊的兩人,只要他走過去,人們都自然鎖定他的包裹。
一開啟,全部都是饅頭。
他拿出一個,小心地走到一個小女孩面前,遞了過去。小女孩抬頭望了望自己的母親,那女子骯髒的臉頰轉到半越的方向。半越看看自己的面前,再望了望皇甫書景,最終轉頭看向外面的雨絲。
天空太陰沉,她的心裡已經品不出滋味。耳中隱約只聽到小女孩歡呼一聲,接著是眾多孩子慌忙地奔跑,還有哽咽的道謝聲,再就是狼吞虎嚥的咀嚼聲。
人的力量,其實很渺小。
半越已經記不住皇甫書景一路上給了多少個孩子救命的饅頭,也不知道他遞給小女孩饅頭的時候是什麼神色,什麼心情。
她不想好奇,那樣會讓她覺得皇甫書景很可憐。
在流民面前,可憐一個皇子,簡直是對流民的侮辱。可是,對方卻一直默默地做著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別人道謝他也只是點頭,孩子們還要他也沒有多餘的。他總是顧及到半越和他自己的需要。
他們兩人要趕路,不可能把自己的乾糧也給了別人。
這是半越的底線!皇甫書景知道。而他也不是白暄,不會有太多的憐憫。也許他只是為了讓自己盡力為這個國家做點什麼,不關乎皇族的驕傲,也不關乎他自己的性情。
這樣很好。至少半越覺得很好。
饅頭派送完之後,男子又回到了她的身邊,自動自發的拿起兩個,再從馬鞍上解下了水囊,一個給了半越,一個自己拿著,開始這頓簡單的中餐。
雨太大,半越已經坐在了破廟的門檻上,看著雨絲漂到她的鞋尖,耳邊傳來皇甫書景的低問:“主子,能不能先幫我把這個月月錢結了?”
半越咬了一口饅頭,因為空氣溼潤,一口下去軟綿綿的還有著雨水的味道。
她問:“為何?”
皇甫書景淡淡地道:“我沒有銀子了。”
半越皺眉。怎麼可能會沒有銀子?這一路吃的住的都是她給的錢,不用他分毫。他這個時候要銀子幹嘛?
似乎也猜想到半越的疑問,皇甫書景又道:“我沒有帶很多銀子出來,身上的都買了饅頭。”
饅頭?半越瞧了瞧手上的白麵糰子。這些饅頭是他的銀子?不是吧?
她的視線悄無聲息的落到那群流民身上,有個孩子在小心翼翼的撕開一小塊,先遞到母親的嘴裡,再撕下一小塊到父親口中,最後才是她自己。
難道這一路上給流民的饅頭都是花的他自己的銀子?
心裡默默算了一下,貌似這是唯一的解釋。
她隨意地道:“下個鎮裡的時候再給你。”現在露白簡直是找死。誰知道流民看到銀子會如何,到時候他們兩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皇甫書景似乎在點頭,也不吱聲,身後傳來他咕嚕咕嚕喝水的聲音。
以前,他吃喝東西可是沒有一丁點聲響的,如今倒是入境隨俗,變得與他們這幫平民沒有什麼區別了。
甩甩頭,再也不多想,吞完最後一口吃的,站起來拍拍屁股。頓了頓,她又跺了跺腳,臉色咋變,拉著皇甫書景就往一邊樹林裡面狂奔。
男子下意識的愣了愣,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對方帶得飛起。半越經過小事通的教導,腳下逃跑的功力還是非凡的。皇甫書景幾乎半個身子都騰空了,面前只看到樹幹轉換,尖銳或粗糙的雜草掃到面上,刺辣辣地疼,耳中只聽到遠處陌生人的呼喝聲,臉色瞬間蒼白。
強盜!
這種官道,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中間,總有一些地頭蛇組成的強盜攔路搶劫。
顯然半越是察覺了不妥,這才帶著他狂奔的。
她居然還記得帶著他,這是不是代表她心裡還是在乎他的?或者,她只是在乎要給女皇交差?
不管是什麼,他也情願相信半越是好意。
“叱”地一聲,山裡路面泥濘,半越幾乎滑行了好遠,兩個人同時栽倒到了人高的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