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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馬廄裡,這是她許久以來最感興奮的一件事。

她好想和亞伯特談談它,可是她知道首先該把房子整理好,供伯爵和客人使用。她只希望他不會覺得這筆錢花得不值得。

黛梅莎一直深愛這些牆上的雕花鑲板、寬大而低矮的房間和篷蓋高達天花板的四柱大床。她覺得它們具有一種魔力,使她深深著迷。這一直都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也是她想像力之所宗。

現在她將帷簾拉起,把菱形窗推開,眼裡看著陳舊不堪的窗簾,心裡迷濛地想著,伯爵那麼有錢,他會不會只看到這裡的破落?

說不定他根本不會注意到那褪色織錦的柔美,光潔地板的顏色和上面色調柔和的地毯。

在黛海莎眼中,蘭莊處處充滿了美,也處處都是蘭斯頓家族的歷史。每一間房間,每一幅畫,每一件傢俱,她都寄予無限的熱愛。

至少有一件事值得慶幸,她想,天氣太熱,她用新鮮花朵調製了一種香水,灑在大部分的房間,使每一間都充滿了花香。

母親教她的這種秘方是從伊莉莎白時代的老祖先傳下來的。除了花香,他們還有一套調配蜂蜜秘方,可以用來擦拭地板傢俱,使它們光潔可喜。

她還有制強心劑的秘方。有時候溫莎的醫生不願為小病下鄉,她就把調好的強心劑給生病的村民服用。“

蘭莊就座落在溫莎森林的最邊緣,四周被樹圍繞著,通常都靜悄悄的。雖然這兒距賽馬場只有一哩多一點,群眾的嘈雜聲卻不會侵入。

可是現在,黛梅莎想,倒是真令人興奮呢!蘭莊也會被捲入賽馬周的狂熱裡了。

她從很小開始就參加這個賽馬大會,每一秒鐘都在盡情享受比賽的歡樂和刺激。

她曉得,場地四周現在早已搭起了營帳和攤棚,就和往年一樣,沿著場地滿滿地排列著。

那裡有各式各樣的點心飲料為飢渴的人準備著,還有各種賣藝的人:變戲法的、唱歌的和一些畸形人。此外更有一大堆賭博的蓬子,黛梅莎清楚的很,那些人若笨到把自己辛苦存得的錢拿去裡頭冒險,準會被騙得精光。

去年連傑姆都上過當,在頂針遊戲上輸了一個多金幣。場邊多得是拿頂針遊戲騙人的販子。他爺爺十分生氣地斥那玩意兒為“笨蛋玩的遊戲。”

此外,成群結隊蜂擁而至的還有扒手和竊賊。

她和嬤嬤每次都結伴去看賽馬,她們到現在還覺得好笑,居然有幫人在像現在這種大熱天裡,從馬車上和休息站裡偷走了七十五件厚大衣,然後從容逃走。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令黛梅莎覺得喜不自勝。到下一次比賽的一年中,她會一直樂此不疲的談論賽馬會上的點點滴滴。

“要我放棄賽馬會,我才受不了呢!”他對自己說,“今年,我不但能看克魯薩德跑,還能趁它在我們的馬房裡時跟它說話,撫摸它呢!”

我們真是運氣好得不能再好了,她想。她那一擲千金的祖父,花了無數的鈔票在跑得極慢的馬兒和用錢極快的女人身上,還為了那些寶貝馬兒建下這麼多好馬廄。

“說不定,這一次全都會派上用場哩!”黛梅莎心想。

她跑向放被單的櫥櫃,雙眼光彩煥發。她要先去瞧瞧櫥子裡有沒有足夠的床單來鋪六張床。

所有的床單和枕頭套間都放置著薰衣草袋,是黛梅莎去年親手做的。

她望著一堆單獨疊放的床單,遲疑了一會兒。那些床單四周綴者真正的蕾絲,是母親的寶貝,也是她最引以為傲的。

然後,黛梅莎深吸一口氣說:“他付了那麼多錢,應該有權享受。”

她把這疊床單拿進主臥室。從亨利八世把這個修院和四周的土地踢給傑瑞·蘭斯頓爵士以來,每一位承繼莊園的蘭斯頓主人都睡在這裡。

這也是黛梅莎父親的臥房。可是傑瑞承繼了蘭斯頓莊園,卻寧願仍舊睡在原來的臥室裡。

這間房裡滿是父親生前的寶貝,從他小時候起蒐集的珍玩,到在牛津大學時得到的獎盃,那是他在業餘越野賽馬和定點賽馬中以他自己的馬兒贏得的。

主臥室的傢俱都是沈沈的橡木。巨大的四柱床上鋪著紅色的天鵝絨,上面飾著蘭斯頓家族的紋徽。

黛梅莎進來時房裡的窗簾早已拉起,窗戶也是開的,她把抱來的床單放在床上。

她深愛她父親,仍舊把他的東西照著他一向喜愛的方式擺投。他的那把象牙柄刷子放在一個高高的梳妝檯上,擦得發亮的馬靴也依舊放在衣櫥裡。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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