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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山城上忽然響起一陣碎石滾動的響聲,微弱的星光下,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瘦弱男子,強忍著膝蓋處的擦傷疼痛,硬咬緊牙關沒有發出哀叫聲。
他身上的背心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髒兮的看不出任何顏色,同樣看不清顏色的褲子,更是破爛得連乞丐見了都會覺得可憐。
他就勢在山坡上坐下來,屏息靜氣地聆聽了一會兒,沒有發覺異常動靜,這才放心地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後抬頭望天,望著那滿天看似伸手可摘的閃亮繁星,臉上看不清是血漬還是傷口結痂的厚厚汙垢,遮掩住了他的本來面目,看不清他的臉色是悲愴還是無奈,只有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望著星空流露出來的神色,可以看出來他的驚懼、悲愴、無奈和悽楚,甚至還有絕望。
他嘴唇乾裂,飢腸轆轆。三天了。翻山越嶺沒日沒夜地逃命逃到這裡。此刻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在國外還是已經逃到國內,反正這三天三夜他都在這荒山野嶺裡朝著祖國的方向一路逃躥,期間沒有遇到過一戶人家,除了一些不知是否有毒的野果和山泉可以讓他偶爾果腹解渴之外,並沒有其他食物和裝備。
他生在平原,長在平原,連這些年打工的地方也都是不見一山的平原城市,年前他還在一馬平川的金水市賣保險。想不到此刻卻已經落難到這裡,這是他從來沒敢想過的事情。
他不是來這裡冒險,也不是閒著蛋疼一個人跑這裡體驗野外求生,如果老天能再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會在年後選擇回金水繼續賣保險,雖然不一定發大財,可能要用五六年的時間才能把那些因為給父親看病而欠下的債還清,可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隨時都可能小命不保。
“劉英卓啊劉英卓,這次你要是能活下來。一定要記住這次血的教訓,不要眼紅別人掙了多少錢。因為你不可能知道人家是怎麼掙的,安心地過自己的日子,知足常樂!知足常樂啊!”衣衫襤褸的劉英卓,坐在山坡上喃喃自語道,髒兮兮的右手輕輕地摩挲著雙腿和手臂上一個挨一個的跌傷和擦傷的傷痕、血痂,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餓得有些頭暈眼花,有些胃疼,感覺咽喉快要幹成酥脆的餅乾了。
越歇越累,越累越困。
他不敢再坐下去,因為他不僅害怕自己會餓死在這裡,更害怕自己合上眼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睜開,害怕後面那些來路不明的追兵會趕上來找到他,已經追了他一路了,也就今天才把那些人給甩掉,他不想因為此刻的偷懶而將自己置於那些人的槍口之下。那些人太殘暴了,手裡還有槍,更誇張的是還有一支平時他只能在電影裡才能見到的ak47。
他不想就這麼死於非命,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就突然反目,殺了帶他來這裡的同伴。
他努力地站起來,艱難地爬上了山頭,舉目四顧,終於望見西北方向依稀有燈光的樣子。
他興奮異常,但很快又鎮定下來,使勁兒地揉了揉乾澀酸楚的眼睛,因為他擔心這又會是他的幻覺。
這兩天他已經不止一次出現幻覺了,搞得他沒少遭罪,幾近瘋狂和崩潰。
他看了又看,最終確信那不是幻覺,而是真的燈光,看樣子那裡可能是一個小城鎮。
他頓時又有了力氣,加快腳步,朝那個方向趕去。
三個多小時後,當那一彎下弦月掛上東方夜空的時候,劉英卓終於精疲力竭地趕到了那個小縣城。
小縣城很小,又是將近午夜,街上已經不見人影,只有幾燈昏黃路燈孤寞地為這空蕩蕩的街道送著微弱的光明,讓這個小縣城愈發是得淒涼破敗。
劉英卓拖著沉重的雙腳在空蕩蕩的街上走著,尋找銀行自助取款機,以及看看有沒有還在營業的商店或者公用電話亭。
他現在已經是身無分文,手機也沒有電了,錢包裡除了他的身份證,就剩兩張銀行卡,一張是他的,另一張是帶他到緬甸金礦撈金的同伴在臨死前塞給他的,並且告訴他裡面有二十萬,懇求他要是能逃脫,把這些錢分一半給他老家那個瘋癲老孃。
那個把銀行卡塞給他後便跑出去引開那些兇殘打手的同伴,跟劉英卓是同村人,也是同齡人,村裡的人都喊他瘋豆子。
瘋豆子的爹從小就是個孤兒,親人都死於饑荒年代,而且瘋豆子的爹還是個賭鬼加酒鬼,年輕時也不知道在哪兒撿了個神智不清的瘋娘們,養在家裡就成了他的媳婦,一間泥胚房和一張三條腿的舊木板床,就是他們的全部家當。
那張床的第四條腿,還是瘋豆子的爹偷了公社隊長家的